偌大柏城,偌大顾家,顾伟泽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弹钢琴的人呢!

如果只是弹钢琴的,他大可以活得自由潇洒,他既出名又有才华,不差钱,也不缺女人,可他的性格就注定做不了一个浪荡不羁的人,他从骨子里就透露着沉稳和儒雅,也注定了他专情。

从那一年,沈延安无意救下他开始,他们就成为了朋友,而他也不仅仅只是弹钢琴了,他也有在做自己的事业。

他和顾淮生一样,有着自己的倔强,不想依靠背景,而是靠自己的能力做一些事情。

或许是许多人都没有过的高点,他不仅钢琴弹成功了,事业也做得绘声绘色。

是的,他也在做生意,也在经商,但他做的更多的是国外的生意。

这些事,沈延安并不知情,而他,也从来没有对谁提过。

顾伟泽的话,沈延安一听就明白了,他笑:“你这么说,我会不自觉的依靠你的。”

“就跟你说的一样,强大自己,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顾伟泽笑得很温柔。

沈延安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床头的一束花,花已经不新鲜了,花瓣略微有些枯了,他说:“阿泽,你强大自己是好事,但我拿你当朋友,我也不要你为我拼命,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时琛这人在暗,他们在明,就算再有能力,可毕竟暗箭难防。

顾伟泽似乎很坚决,他笑了一下,表情深沉,双眸里有不同于平常温和的光芒,他说:“可当初是你拼命才救下的我。”

沈延安不接这话了,顾伟泽是什

么人,他自然一清二楚,气氛太凝重了,他半开玩笑道:“你这么为我,但我仍旧改变不了欢儿的想法。”

顾伟泽还是很温柔,短发整齐的铺着,他像是没有一点点戾气:“延安,她长大了,心里知道该怎么选,而且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拿你当朋友,也是我的事情,我并没有想过因为你的关系而去走捷径,如果小丫头选我,我一定很高兴,可如果她不选我,我也不会不认你这个朋友。”

沈延安别开脸,嗓音有些哽咽:“你不明白吗?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顾伟泽走过去,站在沈延安旁边,他看窗户,窗外的灯海明明灭灭,而窗户上面有他们两个人的倒影,他说:“不连累的。”

沈延安没接话了,一直沉默着。

许久之后,沈延安忽然抬眸说:“今晚的事情,别告诉顾渺渺。”

顾伟泽微笑点头:“你想做的,我不过问,我也配合你,但你唯一决定不了的,是我想做什么。”

沈延安收了视线,不接话了。

这份感情,他同样也觉得难能可贵。

在时琛手底下待了这么多年,认识了那么多朋友,可最后能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还是只有顾伟泽。

……

大年三十,二月十一日,星期二,柏城难得的停了雪,天气多云,天上白云大朵大朵的飘,蓝天只有零星的一点点。

沈清欢坐在窗户边,天光大亮,时不时的有阳光穿透白云洒下来,她懒洋洋的爬在桌子上,阳光下,她肌肤上的细小绒毛都很清晰的显现出来。

顾淮生刚刚还在病

房,但他被沈清欢使唤去医生办公室了。

她想出院,所以让他过去问问。

她虽然出了车祸,但是只是胸口被东西刺伤了,别的地方都没有被伤到,她在医院呆久了就觉得无聊,就想着出院,更何况今天还是大年三十。

这一年新年,她觉得特别没有年味,就好像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一样。

沈清欢有些时候还是比较传统的,就像过年,她觉得应该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年。

她刚想着,电话就响了,是舅舅打来的。

她偏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接了起来。

一接通,舅舅的声音就很激动:“欢儿啊,今天大年三十了,今晚记得回来团年啊,你舅妈啊,在家里张罗饭菜呢,做了很多好吃的,也有你爱吃的呢,忙完了啊,就早点回来,对了,记得让淮生也一起过来。”

虽然长在舅舅舅妈家,可沈清欢不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她一般不会将自己的私事和他们说,所以这一次住院,舅舅舅妈并不知情。

她怕他们担心,也没有明说。

舅舅热情邀约,沈清欢却沉默了。

她不说话,舅舅就冷了语气问:“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沈清欢回神,忙解释说:“舅舅,没有的,我和先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