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谦看到面前一幕,人也被吓到。

可想而知,沈延安消失的这一天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被打、被侮辱,一定经历了非人的待遇。

傅言是什么人,刚从柏城冒头,人人敬而远之。

他残忍暴虐,手段出了名的多。

“顾伟泽。”见顾伟泽冲出去,宋怀谦反应过来叫了一声。

顾伟泽早已经冲出了废弃工厂,他一向温柔谦卑,任何时候,他都是冷冷静静的,也不会表露出太多的凶狠,可沈延安遭难,他实在无法让自己冷静。

傅言正要上车,就听到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刚回头,领口就被揪住。

顾伟泽一句话也没说,一拳头狠狠砸在傅言的脸上:“傅言,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他一拳头的力量很大,傅言被打得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将血吐在地上,随即又看顾伟泽,他云淡风轻的,将顾伟泽的手一点点拨开:“泽先生,这么生气干什么?”

顾伟泽凶狠瞪他:“你说为什么。”

傅言伸手抹自己的嘴角,他抹了一下,随即拿下来看了一眼,手指上一抹鲜红的血迹,他还是笑,一点儿都不凶:“你对我生气有什么用?你应该对出钱的人生气啊,我是生意人,做得是生意上的事情,别人出钱,我办事,这有错吗?跟你一样,别人出钱,你去演奏,这有错吗?怎么你对我动手呢?”

顾伟泽渐渐平静下来,冷着脸问他:“谁出得钱?”

傅言摇头:“我说了,我是生意人,我得对合同的事情保密

,顾先生,恕我无权奉告。”

顾伟泽也没有逼迫,淡淡道:“我会找到出钱的人。”

傅言低低的笑:“我不说,你怎么知道?”

顾伟泽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头时,宋怀谦在废弃工厂门口,顾伟泽大步走过去,又进去了。

沈延安还是奄奄一息,再喊都没有回应。

顾伟泽有些害怕,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呼吸,人还活着。

顾伟泽颤抖着双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替他解开束缚的,只知道解开束缚时,手上已经一片血了。

他没有顾及那么多,将沈延安放在自己背上,背起他就往外面走。

刚走了两步,沈延安的低咛声传来:“嘶……”

顾伟泽红了眼睛,偏头问:“延安,疼吗?”

沈延安没接话,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笑有些凄凉。

顾伟泽不敢拉他的手,都是弯腰让他覆在自己背部,才将他勉强背了出去。

“辛苦你了,阿泽。”偌久,沈延安又低低的出了声。

顾伟泽眼睛湿润了:“你和我之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啊。”

沈延安没再接话,顾伟泽只是说:“你好好休息,我带你去医院。”

将他背到车上放好,顾伟泽又往驾驶位去,上车之后,他将车窗摇下来,他看一眼宋怀谦:“宋先生,我知道你和延安有仇,但这一次你能帮他,我很感激,以后有困难,你尽管向我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吝啬帮忙的。”

宋怀谦站在雪地中,已经快中午了,可是雾霾还是好重啊,他的

脸模糊在雾帘下,他说:“我只想让他死,但我救他,是因为我不想让沈清欢难过。”

顾伟泽自然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沉着声线,又微微颔首说:“我代替小丫头向你说一声感谢。”

宋怀谦却并不接受他的道谢:“真要感谢我,那就让她亲自来谢谢我。”

顾伟泽没接这个话茬,而是说:“走了。”

没等到宋怀谦的回答,顾伟泽就摇上车窗,将车子开了出去。

乡间小道,雾霾厚重,车子行驶得并不快,顾伟泽也很想立马去到医院,可他也不敢开太快了,怕沈延安受颠簸而再一次加重伤势。

“阿泽。”忽然,沈延安在叫他。

副驾驶的椅背往后倒,沈延安就躺在椅背上,血水迷糊住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面前的人,但还是极力睁开自己的眼睛。

顾伟泽一边开车,一边看他:“延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