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春,柏城的夜里还是寒冷,有风拂面而来,冷意还是刺骨冰冷。

云菲菲只穿了单薄的一件大衣,腿上穿了一条没有加绒的丝袜,纯白色的靴子,衬得她脚踝很纤细。

她上半身很狼狈,纯白色大衣一片污渍,她的脸上还有鲜血,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听到顾淮生的话,悲痛更像是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一样。

被顾淮生拂开手之后,她又恬不知耻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淮生,可我只是单纯的想拥有你,难道这也错了吗?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顾淮生再一次将她的手推开:“你这样是为难自己,今天如果不是我赶来及时,清欢又会出事,不是吗?不论怎么说,我始终念着过往的情分,我对你一忍再忍,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选择袖手旁观。”

云菲菲的心猛地往下沉,她眼里生出害怕和惶恐:“淮生,你想干什么?”

顾淮生淡然而平静:“我已经报警了,这件事,我会交给警方处理。”

云菲菲明显有一些不相信,声音听出了颤抖:“淮生,你真能狠下心吗?”

听到这话,顾淮生的怒意一下子就蹿升了上来,他眉目猛沉,怒意像是燎原的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你跟我谈狠心?云菲菲,我忍你几次了?第一次,你买通傅言下手害她,还好她哥哥救下了她,第二次,你又怂恿宋曼去下手,现在,你又亲自来害她,你告诉我,你让我别对你狠心,你又怎么说得出这个口?”

声声控

诉,句句凌厉,顾淮生的眼中再没有对云菲菲一丝一毫的情分。

他能在柏城站稳脚跟,他一直念及着云家当初对他的提携,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云菲菲的过失,可这么多次,他又要怎么继续再包容?

听到顾淮生的话,云菲菲双腿一软,就直接跌在了地上,她双眼涣散无光,盯着眼前的虚无问:“你都知道了?”

顾淮生沉静下来:“不然呢?你觉得天下能有不透风的墙吗?”

云菲菲抬眸看他,突然有一些心酸:“是宋曼告诉你的吧。”

顾淮生的视线往下俯视着她:“你不用在意这个,总而言之,我什么都知道了,今天的事,我会交给警察处理,你父亲那边,我念及着过往情分,我会帮他一手,不至于让他太过难看。”

云菲菲苦涩的笑:“淮生,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却还要怪我吗?我本来就是一个知识渊博,什么都不缺的人,论家世、背景,样貌、才情,我自认为我任何一点都不会输给沈清欢,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

顾淮生耳朵都听腻了,但还是回了她:“喜欢是很纯粹的东西,不会掺杂太多,我喜欢沈清欢,没有理由。”

云菲菲失落的笑,笑声逐渐疯狂:“顾淮生,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当年为了你,我差点和父亲断绝关系,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甚至一点儿恩情都不念及了,现在还要将我置于死地,你真的好狠啊。”

顾淮生别开脸不看她,只是很平静的

说:“我已经够念及当年的恩情了,但凡我不念及,在得知是你动她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云菲菲跌在草地上,初春的寒意一点点侵蚀着她,似乎要将她给吞噬干净一样。

“顾淮生,你回来,你回来。”她悲痛不已的大声喊着,眼里的一切都渐渐模糊,像是突然有了一层水汽,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顾淮生走了,并没有再回来。

没多久,有警笛声响起,是警察来抓她了。

云菲菲不由想,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她要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折磨自己?

爱而不得,就有那么让她执着吗?

她这样优秀的人,不是更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吗?

回想起这些,她突然开始悔恨,如果没有爱上顾淮生,她是不是会过得更幸福?

偌大柏城,追求她的男人多得数不胜数,虽然没有顾淮生的地位,可论样貌、家世,也一样拿得出手。

可现在再醒悟,一切已然已经迟了。

黑色的捷豹被撞了个半坏,许逸开去修了。

江峰开车,将沈清欢和顾淮生送回了别墅。

回去之后,一直到上了二楼,沈清欢才憋不住问:“先生,云菲菲怎么样了?”

顾淮生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的,那里的路段有监控,她做了什么,警察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沈清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担忧的问:“那江峰呢,他会不会有危险?”

顾淮生

将水杯递给她的同时,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就算云菲菲知道是江峰做的,但是江峰咬死不承认,又没有露出破绽,就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