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了,房的落地窗外面是柏城的夜景,灯海起起伏伏,建筑物被各色各样的灯光笼罩着。

沈清欢站在椅子后面,手指轻轻揉着顾淮生的太阳穴。

他这一去,他经历了什么,沈清欢能想象得到。

叶洁去世的事情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再见当年凶手,他一定会再一次想起前尘往事,而心中的痛苦会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样侵蚀着他。

像他这样本就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是一定会将情绪都藏在自己心中的。

他一回来,她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烟味,他的眼睛里也有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他离开之后,梁姐就上楼来了,她们在楼下说了很多话。

梁姐说:“沈小姐,虽然我并不知道顾先生为什么不愿意公开你,但以我这十年对他的了解,他是一定喜欢你的,或许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才害怕你陷入危险。”

沈清欢听着梁姐的安抚,因顾淮生的漠然拒绝而难过的心情渐渐有了改变。

她也是这样想的,顾淮生那么在意她,又怎么会是不喜欢她呢?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所以才会这么拒绝她。

在梁姐的陪伴下,她还是想明白了。

当亲口对顾淮生说出释怀的话,她心中更觉得松了一口气。

或许本就是她想得太多了,才会让自己这么不开心吧。

她说完那些话的几秒钟之后,两个人都是沉默。

半响,顾淮生才蓦地握住她的手,他转头仰视她:“你真的不生气了?”

灯光灼目,他眼里阴沉,布满的红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他看着

她,眼里很明显的慌张。

沈清欢低头对视他的目光,她点了点头:“嗯。”

她眼睛是肿的,很明显,在今晚哭过不止一次了。

脸上被顾晓晓掐的伤痕还在,只是并没有那么明显了。

顾淮生看着她这样,莫名心疼,他伸手轻覆她的脸颊:“对不起。”

他一遍遍道歉,可是这个时候的道歉最是无用。

沈清欢凝着他的瞳眸,轻言细语说:“没关系,我想你一定是有苦衷,虽然你不跟我说,但我想,你一定有不告诉我的理由,我不强迫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好好的,就好了。”

顾淮生转过椅子,正面对着她,他抱紧她,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腹部,他声音嘶哑无力:“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欢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清清浅浅的笑:“没关系,我知道自己一定会等到你愿意公开我的那一天。”

顾淮生没接话,沈清欢低头又继续问:“先生,会吗?”

她好像特别渴望他的一个肯定答案,顾淮生实在于心不忍,在她怀中狠狠地点了点头:“嗯,会的,一定会的。”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沈清欢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轻轻拥着他,沉默陪着他。

偌久,他的声音才在寂静的房里响起:“清欢。”

“嗯?”她低头看他,已然释怀。

顾淮生拥得她更紧,却并没有抬眼和她对视,他只是喑哑着嗓音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清欢猛地一顿:“你要去哪儿?”

他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在她怀中摇了摇头:“我不去

哪儿,我会一直陪着你,只是我想让你更独立一些。”

沈清欢忽然想到之前的沈延安,她压低嗓音说:“哥哥之前也这样说过,可我不想那么强大,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顾淮生在她怀中抬起头,他仰头看她,笑了一声:“嗯,我会好好的。”

沈清欢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先生,回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顾淮生握紧她的手,又一次道了歉:“对不起,总是让你妥协。”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他额头的碎发:“没事,都过去了,我们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他点头说:“好。”

他站起身,因为太过猛烈,腿疼了一下,他强忍着疼痛,牵着她的手往卧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