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这八年,他一直都在思考父亲临死前的话,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解不透,只能听从父亲的遗言,离开京城。

现在自己带着妻儿回到京城,算不算违背了父亲的遗言?父亲的遗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杨德回到府中,已经是下晌。他和杨铮前后脚进门。

“爹,您回来了,上衙门报到可顺利?”

“嗯,还好。你不在家中陪着你娘,照顾阿满阿豆,出去做什么?”

“是梁爷约我一起出城,去给九爷寻了件物件,刚刚给九爷送过去就回来了。”

杨德本想训斥儿子两句,但话到嘴边又止住,儿子大了,应该有自己的路。

孔氏说江笙江笛用了两顿药,人虽然是昏昏沉沉的,但脸色明显有了血色。杨德松了口气。

次日,江宏明没有来,江老夫人也没有派人来。

倒是江宏开来了,送了一些药材和补品。

杨德本不想见江洪开,但阿豆先跑了出来,抱着江宏开不放。

杨德见如此,冷着脸请江宏开客厅坐。

江宏开讪讪的,俩人谁也不说话。江宏开问阿豆江笙江笛的伤势,阿豆眼圈都红了。

“三姐昨夜又吐了两次血,五姐好长好长时间才醒过来。现在头上肿了个大包,脸也肿了。三叔,阿豆害怕。爹爹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

江宏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豆的问话,他也不明白二哥为什么会发那么大脾气?

昨夜他问了自家夫人,夫人冷笑说左不过是欺负阿满阿豆俩没娘的孩子。

江宏开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艰辛。遂趁今日去杂货铺,提了药材和补品来看望阿满阿豆。

江笙在微雨双燕的搀扶下出来,江宏开急忙放开阿豆站起来。

“阿满,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在屋里好好躺着。你伤得可严重?你三婶甚是担心。你爹也是……哎,你别记恨他。”

“谢谢三叔,谢谢三婶。阿满好多了。”

江宏开到底老实,也说不出几句话,就叮嘱阿满阿豆好好在舅舅家待着,好好养伤就告辞了。

杨德送江宏开离开时,脸色渐渐缓和。从阿满阿豆对待江宏开的态度上来看,江家三郎还算是正派。

一想到江家,杨德就恨得咬牙切齿,他恨不能此刻再上江家去把江宏明再打上几拳。

昨日看到江笙额头的伤,心疼的他一夜没睡好。虽然江笙用刘海遮住了额头的伤疤,但不用想也知道当时阿满伤得严重。如今竟然又用胳膊粗的棍子打得阿满吐血,他恨不能刀刮了江宏明。

杨德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回京,就抛却过往,好好当差。好好做阿满阿豆的靠山。不管怎样,他也要保全妹妹的骨血。

江笙用了三天药,肩头的红肿下去了。江笛的额头还包扎着。两个人整天窝在兰芝轩,看杨燕耍宝,看杨燕把花绣成一坨狗屎。

因江笛是为护着江笙受伤,孔氏额外疼惜,一来二去,孔氏竟然喜欢上了江笛,还直言说杨燕的性子若有江笛一半,她也就省心了。江笛女红做的好,颇能和孔氏聊到一起。相处了几天后,杨燕竟然酸溜溜的说“保不准我是捡的,五表妹才是娘亲生的。”

孔氏顺势教育杨燕,让杨燕跟江笙学学沉稳,跟江笛学学女孩子的温柔,把杨燕气地跳脚。不过,杨燕转头就忘了,该怎样还怎样。江笙江笛杨燕姐妹仨在一起,相处的十分融洽。

离开京城这八年,他一直都在思考父亲临死前的话,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解不透,只能听从父亲的遗言,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