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羌一愣,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

“王上,让我们的大军去堂琅。”公孙羊对尝羌道。

尝羌瞪了公孙羊一眼。

“为何?王城的安危难道比不上银铜重要吗?”

“王上,只要保住银铜,哀牢人就不敢贸然行动,再坚持些时日,我保王上安然无恙。”公孙羊道。

尝羌还想再争辩,公孙羊一抬手,扇灭了火盆里的火,青烟散去,尝羌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哀牢人把银铜藏在何处都不知道,怎么保?”尝羌怒道。

“派人跟着哀牢人就能找到银铜。”公孙羊对来人命令道。

来人看了看尝羌,尝羌无奈地点了点头。

“护国将军,别耽误了,继续吧。”尝羌抓着脖子道。

“王上刚刚凝聚的真气已乱,今日不宜洗血。”

公孙羊说完,便命令侍从将欧翎和李敢送回,自己也转身欲离开。

“护国将军何日再行仪式?”尝羌关切地问道。

“王城危在旦夕,王上还是国事为重,待本座准备妥当,再为王上祈神洗血。”

说完,公孙羊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公孙羊走出寝宫大门的时候,秦星看见秦去病从虎皮床的后面缩了回去。

寝宫大门关上,尝羌发疯似的趴到火盆上,拼命吸着余烟。

三人直到尝羌开始打呼噜,才从寝宫溜了出来。

“我要去救我儿子。”

三人刚刚在两座宫殿的回廊边上找到个僻静处,李广便开口道。

秦星顿了顿,按住李广道:“我和去病去救李敢,你不能去。”

“为什么?”

“不能让哀牢人找到银铜。”

“这时候了,提钱干什么?”

“这笔银铜要是落在哀牢人手上,你我就算回了长安,脑袋也不保。”

李广呆呆地看着秦星。

“皇上也知道银铜?”

秦星朝外望了一眼,回头对李广道:“卫青擅自调兵进入滇国,一定是迫不得已。别忘了,你是南征的主将,皇上一定会怪罪。张骞回朝,南边的事很快就会在朝廷传开。现在,这批银铜就是咱们的护身符,有了它,皇上才能平息朝堂上的流言蜚语。”

李广呆住了,想着秦星的话。

“银铜的位置只有你我知道,你现在出去和石头他们汇合,赶在哀牢人前面,让卫青把银铜偷运回可乐城,李敢交给我,我答应你,不救出李敢,我们父子绝不回去。”

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乱,兵士们叫嚷着抓住秦去病和逃犯。

“公孙羊开始找咱们了,没时间了,从后山走。”秦星道。

“爹,我不走,我要救欧翎和李敢。”望风的秦去病道。

“爹和你留下来。”秦星抱着秦去病肩膀道。

李广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地望着夜空。

“别犹豫了,没时间了,南国一趟,我们得活着回去,回去了也得活着。你想想,咱们在这干了多少僭越皇权的事,没有银铜,南边这些罪,咱们就白受了。”

李广转头看了秦星一眼。

“你一早就盘算着把这批银铜送回长安,对吗?”

秦星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世事无常,想活下去不容易,未央宫里比咱们南国这一路都要凶险,骁骑将军身历三朝,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懂。”

李广苦笑一声,随后摇了摇头。

“把我儿子带回去。”

说完,李广朝外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朝后山乱坟岗的方向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