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柳岩冷笑,“把你们抓在手里,何愁拿不回来银子?我们何至于冒着暴露的风险,以身犯险?

到时候你们再联合官兵来个瓮中捉鳖,我们岂不是被动挨打?

是当我们久居山林,就绕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吗?”

闻言,周百尺一怔。

“你……”

“我怎么了?”柳岩嗤笑道。

“你们这样做是在挑战华国的律法,让知县大人知道了,可是不好收场的啊!”周百尺暗暗的给自己打气,“诸位久居山林可能对山外的情况不甚了解。

如今接手青阳县的是方名方大人!

方大人的名号你们可能没听过,可在他的治理下,如今的青阳县一派祥和,更是有了蒸蒸日上的前景。

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引荐引荐,合村搬出去,自给自足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到最后,周百尺竟真的生出让对方悬崖勒马、改过自新的想法出来。

劝人向善,是每一个正直的华国人刻进灵魂的不变信仰。

“白夫子和方知县更是交情匪浅,有他做保的话,落户更是手拿把掐。”

百里先生和知县大人真有交情吗?

哪里是他一个院的学生能知道的?

可眼下,他说的倒是一本正经。

只希望能诓骗对方一二。

真出去了,就算是没交情,他相信凭着秦山长和方知县的交情,也能帮着斡旋一下。

落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事宜,只要是走出这个村子了,我们都会让这里的事烂在肚子里。

从此之后,绝口不再提!”周百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这一刻,他对于劝服柳寨众人,是信心满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身为华国的一员,即便是隐居多年,刻在灵魂深处的执念会指引着他们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来。

对此,他很有信心!

“小子,谁给你的勇气?”柳岩嘴角抽了抽,满脸的不屑。

落户?

就凭这两个字,妄图打动他们?

开什么玩笑!

受人管辖的生活,谁爱过谁过去!

反正他不过!

不光他不过,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也不会同意的!

“啊???”志得意满的周百尺猛的被人反问,一时间脑子转不太过来。

跟不上思路,只能呆愣在那里。

缓了好半一会儿,理智逐渐回笼。

“难道你们不想落户吗?”周百尺心头一震,“不落户的话,族中子侄后辈将与科举无缘。

一个不慎,就断了族中子侄后辈的将来,大叔当真舍得?”

“科举?将来?……你以为我们会在乎这些吗?

除了不能科考,该学的我们有自己的先生、自己的学堂,族中适龄孩童,不论男女,皆有读的机会,外面如何能比?

更何况,我们占山为王,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别说是让我们被人管着,就是让我们做皇帝……”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柳岩及时将话收回。

他讪笑两声,沉默起来。

他与周百尺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周百尺怎么引导他开口,他始终三缄其口。

周百尺的喋喋不休终是惹怒了柳岩,他想都不想,径直一脚踹了过去。

眼下,只有这一种方式令他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