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表亲登门(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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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节的晚上,唐粟和唐麦两姊妹去村里的郑奶奶家,带着腊八粥、烧饼和两条冻鱼去看她。
郑奶奶唯一的女儿远嫁后被掳走当了慰安妇,逃出来回到家被婆家厌弃,就剩下一个老母亲,她一路要饭回到家乡,本想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村里人也不知从哪里知道她的过往,开始到处说她的是非,最终想不开跳河自杀,郑奶奶的眼都哭瞎了,也没能救回女儿。
四二年饥荒的时候,她是被一个大户人家接走的,据说那家的闺女曾经和她闺女一起共患难过,得知她的死讯后,让自己的父母来带郑奶奶,那个时候她的眼睛还能看到点,饥荒之后她坚持回到了自己的家,如今已经全瞎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她没有怨言,毕竟她一个瞎眼老太太能熬过饥荒年,已经是万幸。
唐粟之所以帮助她,也是因为她女儿未出嫁之前帮她将远超自己身量的猪草背回家,偶尔遇到她饿肚子找野菜吃的时候,还会给她一个野菜窝窝,可是那么好的姑姑却走了。
腊八节别人家都过节呢,就郑奶奶一个人守着家,得多触景生情啊?
姊妹俩一商量就去了,郑奶奶家住在村西头,只有两间破瓦房,看起来非常破败,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样子,虽然老太太看不见了,可院子里的东西却归置的很整齐,屋里光线极暗,但没有异味,可见她是个勤快人。
这么冷的天,老太太早早吃过饭就睡了,她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院门也只是随手一关。
唐粟在外面喊的时候,老人家听到了,吆喝着让她们进去,动作缓慢,等唐粟和唐麦进屋,她才堪堪摸着床沿趿拉着鞋站起身,伸着手,颤巍巍的摸索。
“谁啊,哪家的闺女来看我这个瞎眼婆子?”
“郑奶奶,是我,我是唐粟,唐家老二的大闺女和二闺女,我们来看看你。”
“诶唷嘿,是粟粟吧?听过你,前些年回来了,后来又嫁人走了?你妹妹从东北回来了呀!”
唐麦赶紧上前扶着她的手,“是啊郑奶奶,我回来了,我姐说你身体不太好,以前霞姑姑在的时候,帮过我们姐妹,今儿腊八节呢,我们给你带了腊八粥,还热乎着呢,起来吃点,还有烧饼和鱼,留着慢慢吃。”
短短几句话把老太太感动的,抓住姊妹俩的手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眼睛已经哭瞎,早就哭不出来泪了,只有哽咽再三,带着颤音的声音,能听出她的激动和感慨。
唐粟将东西放到了她家的桌子上,拉着奶奶的手去摸,并且介绍这都是啥。
“奶,鱼我已经杀过清洗干净,还拿盐腌过了,吃的时候就不用再放盐了,这鱼是海鱼,鱼刺少,但您吃的时候还是要慢着点,烧饼是发面的,吃的时候泡到碗里面,能咬的动,腊八粥,你快趁热喝了。”
说着就去灶房找勺子,递到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也的确是饿了,下晌睡了一觉,其实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这碗粥熬得格外烂糊,还微微发甜,老太太喝在嘴里,甜在心里,不住的说着。
“好人,好人呐,你们姊妹俩,这份恩我老婆子记下了,等我哪天两腿一蹬,就去跟我闺女说你们的好,”
老太太是一边吃一边哽咽着说感谢的话,唐粟姐俩在她吃完之后,还给她烧了热水,洗了脚,甚至还让唐麦将家里的热水袋拿过来两个,给老太太灌上热水,放到她的被窝里。
“奶,这个热水袋里的热水,一个暖脚,一个抱着暖胸,早上起来把水倒出来,可以洗脸,以后只要麦麦在家,就过来给你灌热水,你自己别灌,容易烫伤。”
……
等姐俩离开郑家,唐麦不是很理解:“姐,为什么对她那么好,难道就是因为她女儿帮过你?”
唐粟摇头,“郑爷爷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是为人民服务而牺牲的战士,只不过他的身份已经没有人帮他证明了,要不然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也是无意间听郑奶奶和郑霞说起来自己的父亲,才知道那是一位地下工作者,然而上面接头的人没有了,他也没有什么可证明自己的信物,像这样的英雄,最后不甘而逝,至少还算清白,如果等到那几年,受牵连的又何止她们母女,怕是还有整个家族。
“你以后,能帮就帮着点吧,多做好事,也算是为自己积德,也许将来,你就有好的报应了呢!”
不能生育怎么了?少了两个重要的子宫附件又如何?
难道这就活不下去了?
就凭唐麦能在那样暗黑的地方苟延残喘活了几年,还能等到她去救,那就不是个傻得。
连续下了两场雪后,村子里的雪更深了,就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家里的大门在一天早上被狠狠的拍响。
熟睡中的唐粟先睁开眼,她睡在西厢房,盖着厚厚的皮毛,很暖和,一点也不想起。
小黑已经在院子里叫了,不是汪汪的狗叫,而似狼吼,她木的办法,只能一边回应着外面的人,一边穿衣服,怎料大门一开,陌生的夫妻俩让她下意识的拦住他们要进去的动作。
“等等,你们找谁啊?我不认识你们。”
“姑奶奶呢,姑奶奶在不在家?我是她的娘家侄儿,这不快过年了,我们来给她拜年。”
拜年空着手?穿的破破烂烂,眼睛从入院开始就像贼一样打量着周围,幸亏有小黑在她旁边朝他们呲牙,才没让他们推开她直接冲进去。
“哦,我奶在东北呢,没在家,现在家里就我和我妹,”
“什么?姑奶不在家?那她在东北哪儿啊?有没有地址?给我们个地址。”
唐粟想了下,到底没做太绝,先将人让进了堂屋,随后将所有屋门都锁上。
幸亏姐俩平时特别谨慎,就是担心家里突然来客,看到她们过的这日子而心生歹意,所以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很破烂,包括堂屋那张略显破烂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