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时候,燕钧也来送了,那副看情郎的模样让应无恙只觉得一阵恶心。

“师兄,我能跟师尊说几句话吗?”燕钧软声问。

应无恙直接将帘子放下,理都不理燕钧一声。

这场面有些尴尬,燕钧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树。

朱瑞跟着他到了树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燕钧这时却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囊,垂眸道:“师尊这么一走,怕是又难见面了,水乡蚊虫较多,希望这香囊能驱赶一些蚊虫。”

“你恢复记忆了?”朱瑞没接香囊,而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燕钧愣了一下,自知瞒不过朱瑞,便也点了点头。

若是燕钧没有那法宝,恐怕早就死了,自然,也不能重活。

“你经脉受损,若是想要恢复,还是潜心修炼为好。”朱瑞继续说,“你与应无恙本就不同。”

燕钧红了眼睛,他抿唇道:“我虽承认一开始是为了双修重塑经脉才讨好师尊,可师尊又怎知我不是真心?”

“师尊心疼应无恙,却从未心疼过弟子。”

“我这经脉也是应无恙一根一根挑断的,我又为何不能怨他?”

“斩妖除魔,拯救苍生当然与那妖物不同。”

应无恙恨燕钧,燕钧又何尝不恨应无恙。

他的父母死在妖魔手下,他从小便发了誓,还能活一天,就除一天的妖。

应无恙修了邪道,入了魔道,杀了普通凡人,那他也该被除掉。

燕钧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在应无恙最落魄的时候没能杀了他,甚至把他带回了自己府上,最后害得整个府上总共一百多口人全都死在了应无恙的手下。

血海深仇,他又怎能不报。

后来应无恙又与妖魔交好,那十几年凡人沦为妖物的口粮、牲口、甚至发泄**的工具时,应无恙又可曾劝过他的那群“朋友”。

燕钧的剑杀过太多的妖,除过太多的魔。

最后被拿着剑一根一根挑断静脉的时候,他也没哭过,可此时却忍不住,泪水顺着眼眶掉了下来。

他恨应无恙,也恨软弱无能无法再保护苍生的自己。

与仙人双修的灵力可通经脉,所以燕钧想了,也这么去勾引过朱瑞。

他与应无恙不同,他知道师尊面冷心善,便也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逐渐对师尊产生了好感。

可又是应无恙。

燕钧恨透了应无恙。

“此物或许能助你连通经脉。”朱瑞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外面浮着一层浓郁的灵气,燕钧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将那盒子拿起,里面是一朵冰莲。

立场不同,朱瑞也不会评论燕钧和应无恙谁对谁错。

又或许可以说,世界本身就不分黑白对错。

看待问题的角度与自身所处的立场不同。

朱瑞不愿意去揣测那些他不知道的事。

“若是我连通了经脉,师尊不怕我杀了应无恙?”说到这里,燕钧看向了马车的方向。

朱瑞看着他说:“应无恙,还未做过错事。”

燕钧听到他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眼睛清亮,他抬起头,早就收起了那哭泣的样子,此时勾着唇更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那师尊可就要看好了他,若是应无恙做了错事,我定与他不死不休。”

“好。”朱瑞点了点头,将冰莲放入燕钧怀中,转身就走。

“师尊!”燕钧又叫了他一声。

朱瑞站定身子回头看他。

“此一别山高水远,再聚首愿非经年。”

“若是你与应无恙分开”

“可一定要来找我。”

还以为燕钧要说什么话呢,朱瑞僵硬地转过头,突然发现马车被应无恙给赶跑了。

朱瑞:

好在仙人不坐马车也是可以御剑或是飞走的,朱瑞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追上应无恙,刚撩开马车的帘子,应无恙一巴掌便打在了朱瑞手上气道:“还知道回来?”

说完,又生闷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