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一正和李春梅说着话,张三爷一路小跑从村里出来,气喘吁吁。

“三爷爷,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样!”元初一忙给他倒杯茶。

张三爷灌下一杯茶,“那个,那个黄家三兄弟今天进后山去了,大强和二壮被狼咬伤,那血,我怎么都止不住,你快去看看吧,再迟些,怕是要出人命了!”

黄家兄弟!元初一皱眉。

“元娘子,我知道黄家兄弟原来干的那些混账事对不住你,但人命关天……”

元初一还能说什么,还好玄月的马车就在店门口,她让李春梅暂时帮看店,云萱扶她上了马车,玄月就驾车前往村里黄杨氏家。

黄四家在村尾一带,一个小小的院落,盖着三间茅屋,几只鸡满院跑,这里一只扒着土,那里几只里刨着坑,鸡粪到处都是。许多村民围在院外扒着院墙看热闹。

元初一下了马车,提着裙罢在赵三爷的带领下走进黄家院子。黄杨氏见到元初一,那脸当即就沉了下一来。张三爷不由瞪了她一眼,骂道,“你这婆娘,想让你两个儿子活命就让开!”

黄杨氏看看躺在堂屋门板上的奄奄一息的两个儿子,识相地让开身子。元初一冷冷瞥了她一眼,进屋去。看到黄大强和黄二壮的手臂被咬得皮开肉绽,露出白森的骨头,身上多处肌肉被撕咬得鲜血淋漓,身上淌着大滩的血。

元初一让人把两人抬放高处,好让她能站着就能给他们把脉。把完脉,立即拿张三爷的银针,以银针过穴之法将血止住。看得张三爷目瞪口呆!元娘子的医术果然了得!

元初一见他如此只是无奈摇头,“三爷爷,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先去抓药!”

这里没有笔纸,她只好将药方口述给张三爷,让他回去抓药煎药给兄弟俩喂,她则给这兄弟俩处理伤口,云萱在一旁给她当助手,帮她递工具、擦汗。

村长和王家贵等人得到消息也赶来了,看到黄四贵一身是血的站在一旁,他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的耳朵就骂道,“你说你们兄弟三个,不好干活,跑后山去干什么!那后山里豺狼虎豹出没你们不知道哇,你们进山去找死呀!”

黄四贵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叫疼,“我们,我们见上次来元娘子家的那几位大人进山,不仅毫发无伤,还带了那么多猎物回来,我们,我们以为进山没什么危险,就想进去碰碰运气!”

他们就是不想在地里好好干活,又想吃肉,所以冒险进山,不料才进山没多远,就遇到了几匹狼,他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他两个哥哥为了救他,只好返回来试图把狼赶走,不料反被狼给咬住。

看着两个哥哥都受了伤,黄四贵不知哪来的勇气,也拿起柴刀拼命砍杀,三兄弟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从狼爪之下逃了出来,但黄大强和黄二壮已经身受重伤。

“那几大人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能和他们比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把你们能的,让狼咬死了活该!”村长一巴掌打在黄四贵的脑袋上。黄四贵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

元初一把黄家两兄弟伤口处理好,让人拿来最高度的的酒来把伤口消毒后,再敷上她的金疮药,包扎好。那些骨折的地方她也接好,敷上接骨草药,夹上木板,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把所有伤势都处理妥当。

元初一擦着手,向一旁的黄三富和黄四贵说道:“他们的伤已经处理好,性命已无大碍!”

黄家两兄弟忙向元初一致谢。

“先别谢,我的诊金和给他们上的金疮药都很贵,你们愿意帮他们付吗?”

黄杨氏冷哼,双臂环胸,傲慢道:“要钱没有!我们家没钱!再说,又不是我们请你来的,你想要钱,谁请你来的管谁要去!”

“哗……”

黄杨氏此言一出,不禁引来围观村民一片哗然。

“知道黄杨氏不讲理,想不到还是个如此不要脸的!”

“她怎么能说出如此混账的话来,敢情三大爷请元娘子来救的不是她的两个儿子!”

“怎么有这么当娘的人啊!”

黄三富和黄四贵脸上阵阵发烫。黄三富忙向元初一致歉,“对不住元娘子,诊金和医药费我们会照付的!只是我们家现在有点乱,晚些时候等我两个哥哥醒了,我们再去你那里……”

元初一忙伸手制止黄三富继续说下去,淡淡说道,“不用了,有什么你们去找张三爷吧!”她看向云萱,“我们走!”说着扶着腰转身就走。

“元娘子……”黄三富和黄四贵想要跟上去,却被云萱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吓住了。

马车里,云萱忍不住白了元初一一眼,讥道,“你看你费这么大的劲,挺着个大肚子站了近一个时辰救人,那么辛苦干嘛,救的是什么人呐!那个女人是他们娘吗!怎么能那样说话,要是在以前,我早一掌把她拍死!”

元初一笑,“拍死那种人你也不嫌脏了你的手!”

云萱略想,“也对,那种人应该让世人的唾沫淹死才对!”

“下次他们家再有什么事,咱都不要去沾边!”玄月也说道,这种女人连他一个大男人都看不惯!

元初一淡淡笑了笑,她刚是看在张三爷的面子上才去救的人,以后他们家的人,就是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再出手。不过现在她可不会为这种人怄气,气坏了身子那可不值当,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现在要回家准备明天去边关榷场要带的货物。

傍晚时分,她正在院子里清点明天要带去榷场的肉干,路上,几个雇工下地回来,一路上拉拉扯扯的,好像是在争吵着什么!

元初一听着声音,走到院门后面看着他们慢慢走近。几个人见到她顿时不敢吵了。但她还是打开了院门,叫他们进来,问他们在吵什么。

“没什么!”几个男人低着头小声回道。

元初一可不想让他们之间积小怨变大恨!

“有什么事就摊开了说!”她坐到石桌前。新的石桌已经做好,款式还和原来那张一样。

“那我们就说说,让东家给我们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