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十五正在她的院子里练习做陶坯,脸上还沾了不少泥浆。元初一和李巧珍见她如此勤奋,很是欣慰。

“姐,我师父什么时候到呀?”十五边忙着边问道。

“快了,再过几天就到了,瓷窑已经建好,等你师父一到就可以投产了!”元初一擦去十五脸上的泥浆说道。

“太好了!”十五高兴说道。

元初一又问李巧珍家里的近况,发现没什么异常的,她也就放心了,看来元墨宸把这个家管得挺好。

“老元家那边有没有来人骚扰你们?”

“前些天来过几次,墨宸去见了他们,也不知道他跟他们说了什么,这两天没见他们再来过。”李巧珍如实说道。

元初一没有全都见过元家湾搬出来的那些元家人,只见过元远几人,所以也不确定之前在门外见到的那几个探头擦脑的人是不是元家的人。她交待李巧珍等元墨宸晚上回家后到王府去找她后,又去找了管家,让管家把府里的账目拿来她看一下。看到账上并没有元墨宸支走什么额外的银子,她更加疑惑了。

老元家。

元景看着坐在堂下的元远等人,叹息着。这些族人,就像个吸血鬼一样整天缠着他,他现在一见到他们他心里就发怵。

“怎么又要钱?三叔,你当真我们家有金山银山呐!”元宏杰沉声一脸不快说道。

“唉!现在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新米未熟,家里存粮早就吃光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米下锅,吃了好几天的野菜了,这不,家里那几个小孩子病又了,这才不得已来找你们的,若不然我们也不会来!”元远唉声叹气说道。

“你们干嘛不找元初一去,总来找我们做甚!”金氏在一旁愤愤说道,“她可是安王妃,手里有的是银子!听说她前些日子还买了好几间铺子送给随她一起来京城的那几个丫头!你们找她要钱,她准得给!”

“我们与她非亲非故,如何找她要钱……”元远愁眉苦脸的。

“找她要不了,那就去找元墨宸呐!三叔,他可是你嫡亲的孙子!你放着嫡亲的孙子不去找,总来我们家做甚!”元宏杰气哼哼说道,“我们家哪来那么多银子养你们这么多闲人!”

“好了,闭嘴!”元景喝道。

“……”大家全都给他震住了,看着他。

元景叹息,他们家的日子现在是越来越难熬了,原先还能靠着城里的几间铺子有些进项,加上他致仕的那点养老俸禄和元宏杰的那点点员外郎俸禄,家里还勉强能过得去,帮衬元远他们一二也不是问题,但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家名下的铺子莫名其妙被打压,店里好久不开张,还莫名其妙惹上一些事端,赔了不少银子。他原以为是萧靖或是元初一在暗中捣鬼,但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三弟,我看,你们还是分家吧!”元景思虑再三说道,“你和宏皓过,把宏生和宏方他们都分出去吧!”

“什么……”元远愕然,“为什么要分家?”

“你和宏皓一家,以及那两个中了秀才的宏明宏琪两家,你们可以继续住在庄子上,我能帮衬的就帮衬,宏生宏方和他们其他几家人,我不再供养他们了!”元景冷冷说道,“那庄子,他们若是愿意住着就房租,田地也可佃租给他们种,他们若不是不愿意住在庄子,不愿意佃租我们的田地,大可搬出去另寻他处落脚!”

元远顿时明白了,原来对元景来说,那些族人已经成为他的累赘了,他不想再继续供养他们了。

“元景,你说什么?你要弃我们于不顾!”堂下元家其他几个和元远一起来的族人顿时纷纷叫咸起来。

“我们是你的至亲族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意!”

“当初你进京赶考,还不是我们族里的人给你凑的路费,若不然你来的钱能进京赶考?没有我们当初的帮衬,你能中得了榜眼,当得了大官!”

“你现在觉得我们无用了,拖累你了,所以想把我们甩开了,是吗?”

元远看着族人,又看看元景,也觉得元景这做法实在太过于无情。

“当初可是我要带他们上京来找你们的,现在把他们分出去,我,我以后有何颜面再面对他们!”元远小声说道。

“三叔若是不想分家,也可以和他们一起搬出去住!”元宏杰一脸冷漠说道。

“……”

元远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元宏杰继续说道:“这么年多以来,我们家帮衬族里的已经够多了,你们给我爹凑路费的恩情早就报了!”

元景叹息:“实在是我们家现下的光景不好过,只能如此了!若是等宏皓只是进士派了官,光景好些了,再接大家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他说着就起身,背着手,走了。

“你不能走,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族人拉住元景不放。

“来人,把他们都给你赶出去!”元宏杰立即叫家丁进来把这些人都给赶了出去。

元初一与管家看了账册,见没什么问题,见天色不早了,正想回家,玄月却带两个人进来。

“夫人,方才在门外打探消的人带来了,说是您的故人!”

元初一看去,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她在原主记忆里找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这两人的记忆。

“我们认识?”

年纪稍长的年轻人李得福赔着笑,道:“小的李得福,见过王妃娘娘,娘娘如今贵为安王妃了,不记得小的也是人之常情!”

玄月一巴掌打在李得福“说人话,我们家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李得福看看玄月,揉揉脑袋,“小的李得福,是王妃母亲陪嫁嬷嬷的儿子!”他看看元初一,“娘娘当真忘了吗?”

元初一在记忆里搜索半天,好像她母亲是两个陪嫁丫头和一个陪嫁母亲的,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们就都被金氏打发走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音讯,怎么的现在倒是找来了?

“你们来找我,有何事?”元初一清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