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家主,他不得不去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和皇氏乐氏勾结,不然他的家族就会被皇氏和乐氏抛弃,从宋国的六卿当中除名。

这些年他看着皇氏和乐氏干的那些令人切齿的勾当,他心里恨,恨的差点要忍不住从边境调集左师攻伐皇氏和乐氏。

只是家族的阻力让他却步了,因为家族的勋贵们不愿意和六卿中控制五卿爵位的皇氏和乐氏开战,他们只想过自己安稳的生活。

然而如今皇非我死了,那个目中无人,颐指气使,坏蛋至极的人,死了!还就死在自己面前,死在自己的一句话中,自己应该高兴,应该欢呼,宋国的头号敌人终于死了,可是自己为何有的只是泪水呢?

难道这就是父祖们所言的宋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情吗?

抑或着是刻印在宋人骨子里有的那份怜悯:

我们的倔强!

灵不缓突然单膝下跪,剑狠狠的插在殿内的木地板上,泪如雨下。

乐筏和乐朱鉏相视一眼,偷偷溜出了殿内,既然下定决心投降,这投降的第一功劳自然不能让给灵不缓。

齐军和宋军的巷战,是杀的天翻地覆,日月惨淡,夕阳余晖下,齐军终于把残余的宋军围杀在了沃宫前的宫门前。

镇北大营主将吕恒看着厮杀满身是血的子得,心里十分的佩服,劝降道:

“子得将军,你的忠勇,我等已经见识,但是你为这样的宋国效忠不值得”

“只要你投降我军,我王子恒愿意在父王面前亲自为你举荐,我敢保证,你的爵位比现在还高,你的才华施展的天地比现在还广”

“子得,降了了吧!”

吕恒言罢,那些新加入齐军的宋军降将也纷纷劝了起来。

有的道:“子得将军,你可还认识我?”

那是一名络胡腮将领。

“那年我和你相遇在睢水畔,你我把酒言欢,你说我有大将之才,可是多少年了,我为三族六卿拼命的效忠,拼命的用自己的才华为他们奠基财富,可是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是被欺压,被说你是我的士人,理应如此”

“可是理应如此?真的理应如此吗?”

“他三族六卿不是我的父母,他们没有生我养我,也不是我的先祖与尊奉的神灵,他们会在看不见的世界里保护我”

“既然如此,他们有何脸说理应如此?”

“难道他们比我的父母,我的先祖,我尊奉的神灵,还要高一等?”

“子得将军,男儿有志效忠,但也得有值得效忠的对象”

“齐王说‘这天下是王的天下,更是贵族的天下,没醋,可也是士族们的天下,士族们供养贵族,贵族供养王与天子,他们不是单向的供养,也得学会感恩,就像那乌鸦反哺”

“否则贵族若视士族为草芥,那么士族就可以待贵族为寇仇”

“子得将军,你还记得你的父亲是如何死的吗?那是被三族六卿害死的,难道你还要为他们效忠吗?”

“子得将军,你的父亲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