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说一句昧良心的话。”洛飞羽丢了手中的拐杖,“恳请,暮淮王,出剑!”

言静臣恍然出剑,千百朵梅花随剑狂卷,花瓣上竟展现出不该属于梅花的妖艳,宛若仙子出云来,但下一刻便瞬间崩化成尘土。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暮淮三剑第一剑,梅落成泥。

洛飞羽站在原地欣赏这漫天的花雨,等到那凄凉的剑意快要扑到自己时,才出了一剑。

只是一剑。极为普通的一剑。

便将这剑意劈得四分五裂。

言静臣情绪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洛飞羽也很识趣的没有嘲讽,这一剑终了后,他又出了第二剑。

暮淮一挥,斩落了一枝梅花,凄茫从梅枝上升起,带着凄厉与一去不归的决绝。

陌上折梅,轻寄哀缕思。暮淮三剑第二剑,折梅寄君。

洛飞羽又是轻起一剑,将言静臣寄过来的那枝梅花打得粉碎。

言静臣将暮淮剑缓缓抬起,高举过头顶。

又引来了一大片梅花,在空中悠悠旋舞,却有着摇摇下坠之势,这鲜活美丽的梅花,好像下一刻就要跌落,化为尘泥去拥抱大地。

妾梦惊时君何在?千梅寄时,犹怯问归期。暮淮三剑第三剑,千梅并寄。

洛飞羽这一次没有再动了,甚至连剑都没有抬,任由那些花瓣落到自己身上,还特地摆出了一个优雅的姿势来迎接。

二人此番对招很是怪异,言静臣就像是一个粉墨戏子,洛飞羽也很有默契地充当了一个看戏的人。

言静臣收回了暮淮,难掩哀伤,“果然……”

洛飞羽捻起落在自己肩上的一瓣梅花,与寻常的梅花并没什么两样,“我想,我大概能猜出你练了什么武功了。”

“这个剑法极其阴邪,虽然速成,但极损心性,它诡异之处就是会一点点地侵蚀你的内力与功法,你若是修习了这个武功,你会一点点地将你以往所练的武学给遗忘。”

“剑法名为,凄邪。”

言静臣惨笑一声,赞叹道:“洛公子在剑道这一方面,还真是见多识广。”

“这本剑谱我师父也有,我小时候嚷嚷想要学,我师父一言不合把我揍了一顿,随后就将这本剑谱给烧了。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执念,让你不惜放弃一切,学这个剑法?”洛飞羽问道。

“洛公子刚刚说,‘小时候’?”言静臣笑了笑,“我的执念,就是那回不去的‘小时候’。”

洛飞羽幽幽道:“你今天说话很怪,跟我师父有的一拼了,不过,有句话,我师父托我转告给你。”

言静臣皱眉,“你师父?是谁?”

“这不重要。”洛飞羽摇头,“重要的是,我师父说了,遇到你这种学了凄邪剑法的人。”

“绝不能姑息。”

言静臣如同戏剧变脸般,转瞬露出了阴冷之色,“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地折了我手中的剑罢了。你们这些江湖人啊,嘴皮子下随时都会蹦出千百句谎话,既肮脏又恶心。”

“随你怎么说吧。”洛飞羽忽然闭眼,随即又睁开了眼睛,眼底血光乍现,剑气如潮。

“你觉得,你现在还打得过我吗?”言静臣怒喝一声,轻念起咒语,暮淮剑上阴气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