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果然顿住了脚步,提着一盏灯,走近行礼:“见过王妃。”

“怎么如此步履匆匆?是王爷出事了吗?”

“哪里的话,”他说,“只是奴才给马喂草时,才发现王爷系在马背的弓箭不见了,这才急匆匆的去禀告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希泠听了皱眉:“那弓箭很重要吗?”

“诶,”林世似是有些犹豫,“那弓箭是……那位主子留下来的。”

云瑶?

希泠一时,想起来宣凉用那弓箭射杀那头小鹿的场景,心头一跳,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去吧。”

“奴才告退。”

待林世走后,希泠沿着客栈走廊,绕开宣凉的房间,走向云烟的房间。

“咚咚咚……”她轻声敲门,却意外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也没有丫鬟。

希泠微微一思索,推门,轻声进了房间。

“希泠?”一声极其怪异的嗓音响起。

她还是认出这是属于云烟的声音:“你怎么成了这个……”

她话音还没落,眼前漆黑的房间忽的一亮,是烛火,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在摇曳的烛火中,云烟略施粉黛的样子,冷冷的铺展在希泠的眼前。

她说:“像吗?”

希泠皱眉,良久才点头:“像。”

很像,云烟的样子、打扮、语气很像希泠。

“你现在是来找我,让我现在就去你的房间吗?”

希泠眸子一眯,忽的挂在墙上的一个东西攫住了她的视线——那是林世要找的弓箭,怎么会在云烟这里。

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着她说:“对,你都猜到了。”

“当然了,”云烟‘咯咯咯’的笑了,她说,“好呆我也是被你的父亲训练了 那么久,才成功的成为被王爷选中的云瑶的替身啊,怎么会猜不到?”

她话语里满是讥讽。

希泠淡静的听着她说话。

“希泠,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千方百计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王爷,又千方百计的培养出另一个女人,去让她和自己的女儿争宠?”

云烟不顾希泠,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说,天底下又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以为他会给你整个世界,对你不好的时候……咯咯,对你不好的时候,你连他什么视乎决定丢掉你都不知道。”

希泠对她的模样,没有怜悯,却依旧开口:“因为,他是玄衣侯。”

他是,殷奚除了皇帝意外,权利最大,责任最重的男人。

云烟像是被打断了什么似的,终于收敛了所有神色,像希泠那样。

她理了理和希泠一样的素色衣裳,将烛火吹灭,走到门旁,与希泠并肩。

二人的影子极近。

云烟冷冷的说:“你不后悔?”

希泠杏眸清冽:“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