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止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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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越来越热,丹田已开始隐隐作痛,雷蓦然豁然睁开了眼,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找个地方降降温,于是提气一纵而起,急速朝着山顶方向跃去,山下只有些分散的小溪,往上走才可能找到大一点的河流。
由于被体内的怪异感受分了心,此刻的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的速度有多快,白色的身影在林间穿梭,肉眼看来,能捕捉到的也只是一些残影。
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雷蓦然终于发现了一处清澈的湖泊,夜晚的高山湖美的惊人,可湖水却也冰冷刺骨,雷蓦然毫不犹豫的脱下一身破衣跳了进去,滚烫的身躯刚一接触到冰冷的湖水就猛地打了个寒颤,可一旦开始运功调息,紧跟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便包围了她,滚烫的皮肤在湖水的浸泡下渐渐降温,水波荡漾,仿佛一双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慰着她。
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丹田里的内力在水压的助力下也不再是那么的桀骜不驯,反而渐渐温婉了起来,雷蓦然完全沉溺在这种让她舒畅到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的极致享受中,却未能察觉,这一池冰冷的湖水,已经变的温热,大量鱼类耐受不住,纷纷从水里跃出。
原本安静的湖泊传来阵阵拍水声,这一明显的异象将正要下山的主仆二人吸引了来。
白袍男子姿态优雅的一个急转,速度和力度带起的气旋将脚底的泥地刷了个干净,下一刻,他的身影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独留下穆曜一脸尴尬,不知是跟上好还是不跟上好。
水中的雷蓦然早已摆脱了之前的狼狈,此刻的她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被湖水洗净的皮肤白的透明,仿佛从未受过风吹日晒,鼻梁尖而秀气,唇是嫩嫩的粉色,似清晨带着朝露的玫瑰花蕊,饱满的仿佛咬上一口就能流出汁来,双眼紧闭,眼尾微微上翘,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看看那双眼睁开后,是怎样的顾盼生辉。
裸露在水面的肩膀形态圆润美好,精致的锁骨下深深的沟渠若隐若现,白衣男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饶是他自认见过美人无数,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失了心神,面具下的眼神带着一丝兴味。
然而,空气中突如其来的波动打扰了他,白衣男子人虽纹丝未动,眼神却略带不舍的收了回来。
来人自是穆曜,他的武功本就是极好,细微的响声若不是实力相当或者更为高强,绝对没可能听见,不料湖里的女子却蓦的睁开了眼,紧接着一汪冒着热气的水箭就对着穆曜所在位置袭来。
穆曜险险躲开,心中暗道,没想到主子心血来潮让他送的药丸,竟无意中创造了这么一个高手!
而白衣男子只轻道了声:“走!”就带头离开了这里,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的美好。穆曜阴沉着脸急急追上,施展全力紧跟在白衣男子身边,不管怎样,被个女人察觉行踪,还是让他感到太丢脸了!
水中的雷蓦然一击之后迅速往深处游去,开玩笑!她现在这样子可不方便出去逞能,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幸好丹田内涌出的内力已经全部被她驯服了。此刻她的实力比中毒之前整整翻了一倍,可想而知药丸的价值,那男子端得是好大的手笔。
待确定周围没有人在了之后,雷蓦然这才上了岸,穿上那勉强漂洗过的破烂白衣,直直往京城方向而去,有些人,有些事,该回报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色小贩占据了路的两边,行人川流不息,很是热闹。虽是如此,行车道却并不拥挤,宽阔的石板路上依然顺畅的通行着来来往往的车马。这便是饕国直通往皇宫的路,京城最繁华的钱钿街。
雷蓦然穿着一身大清早从一农妇处讨来的粗布衣裙,闲庭信步般走到了一处华丽无比的大宅门前,无视街上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抬手用力叩了叩那两扇厚厚紫檀木雕花门板上的纯金扣环。
门很快就开了,一名下巴长着硕大黑痣的下人一脸恭敬地望了过来,却在看清雷蓦然的形貌后,立马变了脸,一脸猥琐道:“是你啊?怎么?被大夫人赶出去了还敢死皮赖脸的来敲门,该不会是……想你哥哥我了吧?也是啊,离了雷府,你这废物能做什么呢?还不如回心转意让哥几个好好疼疼你~”
雷蓦然冷冷看着他,缓缓地笑了。
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一天正是这厮伙同几个门房意图染指她,她拼死抵抗最终未让他们得逞后,他竟痛打落水狗,将伤痕累累无法行走的她衣不蔽体地丢在这最繁华的大街上,提着皮鞭无耻地跟了她一路,边打边骂,满嘴尽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碎语,让街上所有人都看着她是如何像狗一样爬着离开。
拜他所赐,她雷蓦然迅速从一个闺中小姐变成为无人不识的“公众人物”了。
“滚开!”雷蓦然冷冷道。
黑痣下人眯了眯眼,不怒反笑,“啧啧啧~五小姐,你若是肯乖乖伺候着,哥几个爽了,凭咱和大管家的关系,打个招呼让你回雷府当个粗使奴婢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不然……”他狠狠瞪大那芝麻绿豆眼,一脸凶恶道:“哥就是立刻打死了你,也没人会多说一个字!”
说罢他抬手就要摸雷蓦然的脸,被后者避开后竟恼羞成怒地举起门闩狠狠拍下。心道: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他想打便打,说不定回头大夫人还会嘉奖他呢。
可那厚厚的门闩却并没有如他所愿打到面前的女子,反倒是他的额头被两根玉指牢牢抵住,那纤弱的手臂爆发出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前进半寸。
“叫你滚开,听不懂人话吗?”雷蓦然轻声道,深如寒潭的双眸一片冰冷,粉嫩的唇缓缓扯开一朵妖异的笑,旋即手指微微一弹,那黑痣下人竟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往后倒飞狠狠砸在墙上,落地后喷出一大口鲜血,便再也动弹不得,弥留之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几天前还被他随意欺侮的五小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而那始作俑者却挺直背脊跨过他径自往院内行去了,对于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