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钉不同于飞刀,它体积小,又细又长,以疾速被投射出后,不但在空气中不会发出一点声响,而且,比飞刀的速度,又要快上十倍不止,穆曜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以一团显眼的黑色内力团吸引了雷蓦然的全部注意力,说穿了,那不过就是个障眼法,他知道内力上个硬拼,他是讨不着便宜的,但在头脑上,他却是有着相当的自信,可以让这个女人上套。

刚才那一下的强烈碰撞,不用说,这女人的内力定又是全部押上,因此,他又有几秒钟的时间,可以轻松地杀了她!哼!之前是她运气好,这一次,休想在他手下脱身!

雷蓦然两眼直直地看着这五枚在夜色中发着银色冷光的钢钉,面色凝重,但穆曜看不见的是,雷蓦然的眼底,却是闪过一抹笑意。

“噗”钢钉连根没入雷蓦然的胸口,没有办法,这个距离,这个速度,以她目前的功力,绝对是避不开的。穆曜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在这个时刻,用上他的杀手锏。

看着雷蓦然一脸痛苦地捂着胸口倒下,那双妩媚的大眼满含控诉地望着他,穆曜缓缓走了过去。在她咽气之后,他必须将她的尸首处理干净,随后连夜赶去皇城,这样,主上才不会将雷蓦然失踪的事怀疑到他头上。

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穆曜冷冷看着她,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停止,双眼也缓缓闭上了,这才走上前,蹲下身子,欲将雷蓦然体内的钢钉和飞刀取出。

手刚刚撕开雷蓦然肩膀上的衣料,穆曜突然眼前一花,一把五颜六色的粉末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洒了他一头一脸,穆曜目呲欲裂,连忙闭气,可就在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着了道了,正在他闭气的同时,腹部猛地传来一阵难熬的灼痛,他一脸惊骇地低头一看,只见一双白玉般的手掌,此刻泛着妖冶的红光,静静地贴在他的腹部,一股霸道无比的内力通过这一道连接进入了他的体内,片刻便将他的内力搅地四处乱窜,一道道属于自己的刚猛内力在雷蓦然的驱使下纷纷进入了一些细小的筋脉里,难以忍受的痛苦让穆曜顿时冷汗溢出,转眼间浑身尽湿。

确定穆曜的内力已经被自己搅的全无章法了,雷蓦然这才收了手,站起身冷冷看着痛的在地上打滚的穆曜,冷冷道:“你以为就会会玩障眼法?就你会声东击西?”

说到这里,雷蓦然怒从心起,猛地踹了他一脚,接着骂道,“蠢货!你以为,同样的方法,让我着了你一次道后,还会愚蠢地再一次上你的当吗?”

穆曜瞪着雷蓦然,体内内力被雷蓦然彻底搅浑,很多大股的气息被卡在了一些细弱的经脉之中,他必须一点点将它们抽出,这个过程既缓慢又痛苦,穆曜虽然已经痛地说不出话来,但他眼中深深的恨意却肆无忌惮地宣泄着。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是如何躲过的,你是不是在想,方才明明看见钢钉尽数没入我胸口的?”雷蓦然忽然一笑,开口问道,看着穆曜越来越生气的表情,她突然觉得,也许……气死他也是一种不错的复仇方式。

穆曜还是没说话。

“呵呵,因为我根本就没用全部的内力跟你硬拼,悄悄和你说哦,刚才我只用上了一半内力,哈哈哈!”看着穆曜已经比黑曜石还黑的脸,雷蓦然越说越欢快,“然后啊,你那五个钢钉飞过来的时候,我便用内力将胸前衣服撑开,造成钢钉尽入我身的假象。”雷蓦然起身抖了抖自己的上衣,在“叮铃咚咙”的金属撞击声下,五枚钢钉一个个完好无损的被抖落到地面上,一丝血迹也无。

雷蓦然挑衅地看了穆曜一眼,道:“看,都在呢,干净吧?”

穆曜怒极,气息一岔,下一秒,一阵钻心地痛楚袭来,他气若游丝地骂道:“你这个卑鄙的女人!你……你存心想让我……走火入魔!”

“啪啪啪”雷蓦然开心地鼓掌,“说得好!我正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你这种只会反复用同一种计谋的傻大个也能看出我是故意在气你,呵呵,但是我有点不明白,你既然明明知道我是故意气你,为何却仍是被我所影响?”

“你……!”穆曜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从他那痛苦的表情便可看出,他又一次岔了内息。

“啧啧啧……定力太差,你和你家主子根本就是一个地一个天啊……”雷蓦然算了算,嗯……第二次了,也不知道,以他的功力,能承受得了几次。

这时,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雷蓦然微微一笑,道:“我记得在今晚之前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恨我,但若是因为你家主子的缘故,那我便只好奉劝你一句,当下属的,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便是,喜欢越俎代庖的奴才,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好了,我的丫鬟来了,我这不便留你吃晚饭,你看,你是从哪出去呀?”

穆曜冷哼一声,勉强将一半的气息调理好,随后吃力的爬到桌子边上,扶着桌脚站起身,“你今日放了我,日后……我还是会来杀你!”

“是吗?”雷蓦然一脸轻松地把玩着自己的发辫,淡淡道,“我和你打个赌好么?我赌你……以后再也没这个机会。”

“哼!女人便是只会口出狂言!我承认你的确是有些头脑,但今日之事,只是因为我太轻敌,下一次……你再不会有还手的机会!”穆曜话一说完,便猛地一跃,窜出窗外,就在他从屋子里消失的一刹那,春桃正好推门入内。

“郡主!你怎么了?“一室的凌乱和雷蓦然肩膀上不停往外渗出的鲜血将春桃吓的当场将餐盘一扔,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