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裂缝中的光

;#3;顾医生，温小姐今天的情况很不好。;#3;护士神色紧张地敲开办公室的门，;#3;她发烧到39度，一直在喊您的名字。;#3;

顾景川手中的笔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3;叫什么？;#3;

;#3;她一直在喊;#39;学长;#39;。;#3;护士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3;而且...她好像出现了幻觉，说看见了什么星光钢琴，还有...时空裂缝？;#3;

嘭！

顾景川突然站起来，椅子重重地撞在墙上。他的表情依然冰冷，但脚步却异常匆忙。

病房里，温玉宁躺在床上，脸色潮红。高烧让她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嘴里不停地呓语：

;#3;学长...别走...我们还没弹完那首曲子...;#3; ;#3;时空管理者说的不对...爱情不是错误...;#3; ;#3;为什么要用自己换我...我宁愿消失...;#3;

顾景川站在病床前，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滚烫的额头。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的瞬间，他猛地收回手。

;#3;吩咐护士每半小时测一次体温。;#3;他冷冷地说，;#3;如果超过0度就打电话给我。;#3;

转身要走时，温玉宁突然抓住他的衣角：;#3;别走...求你...至少让我看看你的笑容...;#3;

顾景川低头看着她颤抖的手指，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疼痛。这种感觉让他困惑——失去感情能力的人不应该有任何情绪波动才对。

;#3;放手。;#3;他说。

;#3;不放。;#3;即使在高烧中，温玉宁的声音依然倔强，;#3;除非你愿意听我弹一首歌。;#3;

顾景川想强行挣脱，但看着她脆弱的样子，动作却不自觉地放轻了：;#3;你需要休息。;#3;

;#3;不休息...我要弹给你听...我重新编的《Mn River》...;#3;温玉宁挣扎着要起身。

;#3;别闹。;#3;顾景川按住她的肩膀，声音里竟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

温玉宁却突然笑了：;#3;学长...你刚才的语气，和以前一模一样...;#3;

顾景川愣住了。他确实感觉到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声音里有了温度。这不应该发生的。

;#3;你需要静脉注射退烧药。;#3;他生硬地转移话题，;#3;我去叫护士。;#3;

但温玉宁没有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从枕头下掏出一样东西——是一个绿色的橡皮。

;#3;还记得吗？;#3;她轻声说，;#3;高中时你偷偷放在我课桌上的。我一直留着...;#3;

顾景川看着那个泛旧的橡皮，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颤动了一下。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阳光下的教室，他悄悄把橡皮放在一个女孩的桌上，然后躲在门后看她惊喜的表情...

;#3;够了。;#3;他猛地后退一步，;#3;这些回忆对现在的我没有意义。;#3;

;#3;有的。;#3;温玉宁固执地说，;#3;一定有的。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会用那种语气说话？为什么会条件反射地扶住我？;#3;

;#3;那只是医生的职业本能。;#3;

;#3;不是的。;#3;温玉宁摇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3;是你的灵魂在回应我。即使失去了感情能力，你的灵魂也记得我。;#3;

顾景川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最近确实出现了一些异常。比如听到钢琴声时会不自觉地打拍子，看到她难过时会本能地想安慰...

这不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不该有这些反应。

;#3;学长...;#3;温玉宁的声音越来越弱，;#3;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学会爱...;#3;

话没说完，她就因为高烧昏了过去。

顾景川站在原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橡皮，仿佛在触碰某种遥远的温度。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是月光女神，而是他自己的声音：

;#3;这一次，换我来等你。不管用多少次轮回，我都会在原地，等你重新爱上我。;#3;

这是他在失去感情能力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想起来？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温玉宁熟睡的脸上。顾景川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也许...也许她说得对。也许灵魂真的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