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桓的提醒拉回了我仅有的理智,我只好放下手中的剑。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现在的冲动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他们更加议论碎星谷,你明白吗?”

他的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我听的真切,也想的清楚,只是这样的话真的传到了我的耳边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仰头喝下,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刚刚,谢谢你。”

我冷静下来和江忱桓道了谢,但他对我的道谢并不在意,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但我通过他的眼神看出,他在思考。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

江忱桓的话算是提醒了我,我一听到动手两个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师父,上一世他就是在风月山庄丢了性命,这一次我们眼看着要离开了,我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我的紧张被江忱桓看在眼里,他则示意我看向窗外。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街道上到处可见风月山庄的弟子,以及那路边的公示牌上的东西,从那些围观的人讨论的话来看,那就差直接把我师父是凶手写在上面了,当然,一起遭殃的还有澜月阁。

“消息已经被他们放出来了,不出意外他们今晚就会动手,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江忱桓的话再次传到了耳边,和我之前的猜测一样,看来安排弟子巡夜值守已经是最关键的,而我和江忱桓也将彻夜不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太阳就落了山。

客栈里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前都很热闹,我们的人还有澜月阁的人也在一楼吃了晚饭,随着街道上更夫的声音传来,客栈里的客人渐渐的离去,不一会儿就变得冷清。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和江忱桓则选了客房警戒,而在客栈门口也故意布置了弟子巡逻,如果一个人不留也难免他们不会上钩。

外面的街道上彻底的静了下来,我有预感那危险已然越来越近,然而就在下一瞬几道黑影从窗前快速闪过,我和江忱桓对视一眼,同时动身追击与其在客栈一楼交了手。

也是这时我才注意到门口的弟子已经惨遭毒手,那来人身手不凡,我和江忱桓与其同时过招,几个回合下来也没有占到上风,眼看着那几个人要冲出去,我心下着急拿到裴敬尧他们的把柄,便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林清!”

江忱桓叫我的声音我直接忽略,许是担心我的安全,江忱桓也跟了过来。

那几个黑衣人轻功很好,一路逃向镇东树林,我见他们只是一路奔逃发觉有些不对劲,江忱桓也在这时拦住了我,而接下来听了他嘴里说出来的几个字,我感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调虎离山。”

再也顾不得太多,也管不了什么黑衣人,我和江忱桓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灵犀客栈,但还是晚了一步,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师父说不出心里是何等滋味。

“师父,师父!”

我第一时间半跪在地将师父扶起,只是任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反应。

“师父!师父!”

江忱桓见状俯身探了师父的脉搏,便转身吩咐着那些弟子。

“不要声张,你们两个去请大夫,剩下的人把这里处理一下,受伤的弟子先自行包扎,不幸遇难的妥善安排。”

“是!”

弟子们异口同声的应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师父就被江忱桓扶起。

“你先别急着伤心,林谷主还有气息,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我先替他运功护住心脉。”

“好,也好。”

师父突然出事打乱了我的阵脚,心里也乱成了一片,要不是有江忱桓在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于是我帮江忱桓一起将师父扶到了房间里的床榻上,又看着江忱桓替师父运功疗伤,直到大夫到了我才回过心神。

“大夫,辛苦你快给我师父诊治一下,看他伤的严重吗?”

江忱桓扶着师父让他平躺,也是方便大夫诊脉。

据说那大夫是这镇子上医术最好的,我却站在床边一直盯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这位公子,病人的身体上并没有外伤,只是,只是……”

大夫的欲言又止让我提了一口气,我看他这样深呼了一口气。

“只是什么?”

“只是他脉相虚浮,真气难以聚拢,这是中了毒的脉象,而这毒来势凶猛,倘若不是有人替他护住了心脉,恐怕此时……”

大夫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也猜的出,他的意思无异于就是如果没人护住了师父的心脉,那他此时恐怕已经丢了性命,可这世间没有如果,我现在所关注的只是怎么救人。

“大夫,此毒你能解吗?”

“老夫惭愧,这毒太凶猛,老夫这一生实在没有见过,更加不知解毒之法,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开下一剂药延缓毒性发作,也好给公子多些时间找寻戒烟。”

“如此,便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