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还疼吗?”颜音又问。

蒲罕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早就好了。”

“我一定不会再连累你挨打了……”颜音轻声,但语气很是坚定。两只小手伸了过来,护住了蒲罕的双颊。

蒲罕咧嘴一笑,心中一暖。蓦地有些后悔,这些年来一直不曾娶妻,若能有个这样的小孩儿,也是很贴心的。

风,又大了,飞沙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崇王颜鲁虎抬起头,仰望城楼高竿上已经挑起的四个头颅,挥了挥手:“都散了罢!尸身弃置南熏门下!”便要拔足离开。

忽见有人来报:“禀王爷,尚省大火,吏部、礼部、刑部均已受灾!”

众人闻言,抬头望去,透过漫天尘沙,城西南的滚滚浓烟十分清晰。

“哼……”崇王颜鲁虎冷笑一声,“这恐怕是他们自己个儿放的火吧?”

颜启昊点头:“我们前日找他们要各部籍,他们便推三阻四拖延,现在倒是想一把火毁了。”

“呵呵,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大风。恐怕是只想烧了吏部,却没成想来了个火烧连营,连礼部、刑部也遭了殃。” 颜鲁虎一脸幸灾乐祸。

“叔王,那我们……”

“不管他,他们自己放的火,自己救去!我们就算是去救,也已经晚了。”

颜启昊抬头看向那滚滚的浓烟和熊熊的火光,只是摇头叹息。

“你担什么心,籍没了,还有活人不是?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一顿板子,包管他们乖乖的默出来,一个两个不肯写,我就不信所有人都不肯写,多找几个人去写,几下里一对照,就不会被他们骗了!” 颜鲁虎说完,哈哈大笑。

已经渐渐散去的那些大梁百姓,听到笑声,都惊惧地回过头来,但是只望了一眼,又加快脚步,四散去了。

因为风大,颜音受了些风寒,围着被子,烤着火,还在不停地吸着鼻子。

蒲罕捧过来一碗“不云木”煎煮的药汤:“喝了它,盖上被子睡一觉,病就好了。”

颜音就着蒲罕的手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苦……”

“良药自然是苦口的,忍一忍,大口喝下去就好了。”蒲罕劝道。

“不要……太苦!等凉了再喝。”颜音用手去推那碗。

“喝了它!”门外传来颜启昊的声音。

“父王!”颜音开心地跳了起来,撩起被子就要下地。

颜启昊快步走过来,按住颜音:“快喝!不然父王要打了。”

颜音抿了抿嘴,怯怯地看了一眼颜启昊,接过那碗药,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刚放下碗,颜启昊便把手中的糖塞进了颜音嘴里。

“咦?这是什么糖?”颜音含着糖,话音有些含糊不清。

“胶牙饧,赵国人腊月二十三祭拜灶王时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