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挑衅2(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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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跟我来还是来武的?”几个人围坐下来召开会议,我率先表达出我的忧虑。
师父说:“来的咱嘴斗,来武的咱手斗,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王树道:“我看,韩暖这家伙除了驾车技术之外,就是嘴皮子功夫可以上得了台面,武功却未曾听说有何强人之处,他不会拿自己的弱势出来比。估计他是与你斗嘴,这方面你并不占优。”
我同意王树的意见:“要打有准备的嘴仗。”
师父道:“我们从长计议,想好对策,不信那小子就有必胜把握。”
当下,我们几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唾沫星子四溅,商量了半夜,才弄出头绪出来,天渐亮时浑浑沉沉睡过去。日头升上三杆之时便是约战时刻,韩暖约在人气最旺的公告牌上,昨晚,已有紧急预告,章无计和韩暖将于明日响午时分举行辩论擂台赛,我和师父到达现场时,群众百姓黑压压的一片,比曾经搞过的武林盟主大选还热闹。
我伫立在人群一角,循着人们的议论寻去,在高高的擂台上,一个绰约身影飘来晃去,一袭白衣刺人眼目,四周来回踱步,长发飞扬颇有侠客之风。人群像开水沸腾般热烈,师父向我递了个眼色,让我上去与韩暖较量,这是我第一次见着长久露嘴不露脸的韩暖,心里倒有了莫名的紧张。胡乱想着,师父一把推我到人群之前,我一个踉跄连摔带爬向擂台。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我和韩暖分站在擂台两边,各自背后都有坚挺自己的助喊团。我看时刻差不多,正要先开口为强,一个马脸瘦子,一身短打扮相跳将上来,我不由纳闷今天怎么双打改为群口了。
那马脸者向周围抱拳道:“诸位,在下乃江湖公证处吴私是也,今天受领导之命前来为此次比赛做公证,请各位支持。”然后又转脸分别对我们说,“二位请签个生死状。”
我迷惑的寻找师父,师父在我背后喊:“签!”
我瞪了他一眼,想,师父怎能把我往死路上逼呢。
韩暖飞快在状子上摁了手印,我也不甘示弱,沾了红油就摁。生死状一签,四下看客更加疯狂起来,好像在看斗鸡似的,毛斗光了不算,还得把脖子咬断,他们才舒心。
吴私站在我们中间道:“我宣布下规则。君子动口不动手,今天二位只能凭嘴上功夫将对方说倒。比赛分为三轮,每轮三分钟,下面开始——”一声响锣之后,吴私跳了出去,擂台上剩下我和韩暖,台下已雅雀无声,个个竖起耳朵看我们怎样说死对方。
韩暖站在对面并未开口,我也不知晓他要说我哪处软肋,也不敢轻易出口,二者默视着,他的眼神深遂,充满骇人的力量,我并不怕,来之前,王树已经把他口含石子练嘴功的本领教与我,晚上加一早上的集中苦练,我相信能抵挡这一轮。台下的观众受不了,有人开始扔鸡蛋,有一只砸在我身上,散着臭味。双方背后都在叫嚣,却不见当事人动口。随着一声锣响,吴私站出来道:“此轮平局,休息片刻,马上开始第二轮。”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冲上来三五个美女,都穿了不到膝的草裙,手里拿着草帽,再看脚下,也是草鞋。她们整齐划一的跳来跳去,嘴里唱着:啦啦啦——呼啦啦——呼啦啦——
我和韩暖各自在自己的场地挨着地板坐下来,师父从台下跳上来,开始给我按摩嘴巴四周,还拎了一只桶让我吐痰,我说,还没开嘴呢,没东西可吐。韩暖那边也上来一个中年男子给他按摩太阳穴和嘴巴四周围,连牙齿也按摩了一会儿。片刻之后,锣声再响,我推开师父,直冲上去。师父惊愕的怔住了,他在背后苦苦思索我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走到台中间,韩暖也冲上来,与我头头相碰,嘴嘴直努。按照规则,只能动嘴不能动手,我们把手插在口袋里避嫌,只用头顶着对方,跟两条野牛一样蹭着牛角。实际上我们都在暗自用力,脑袋都微微发抖,台子更是发出轻级地震,台下人一片惊呼。
三分钟过去了,吴私上来让我们再休息一会,准备进行第三轮比赛,此轮依然是平局。下面开始有观众喝倒彩。有的说,今天斗牛,怎么买了两张人票;有的说这两个哑巴练的是内功吧,腹腔肯定在说话,咱听不懂;还有的说,忽悠吧,让他们接着忽悠吧。我心里暗想,这样下去是自毁形象,第三轮得先发制人了,不能让王树师伯教我的功夫白费。
中场休息的舞蹈换成了几个年龄稍大的妇女,在卖力的表演剑法、气功什么的。师父在旁边告诫我:出嘴要快、准、狠,不要让他说上半句话。
我心领神会的点头。
锣声刚响,我就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出手点着韩暖鼻子大骂,从他娘生他的艰辛开始谈起,谈到他长大后作奸犯科,对长辈、名人们的指指点点,又说到无极教做尽坏事,教主是地下皇帝,掌控着众多死党,残害了各路英雄豪杰,把四大金刚之首王树打压得钻狗洞。韩暖想还击,可我的嘴巴更利索,无数的唾沫星子从牙齿缝里钻出来,直洒在他的脸上,我使了七成内力,唾沫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让他有嘴难开。乘胜追击,我张开了嘴就没停过,声音盖过了现场,响彻整个山谷。声音刺穿他的耳膜,唾沫星子射中他的脸庞,眼看他已经像条被驯服的蟒蛇摊在地上,现场的喊叫声惊天地,掺和着韩暖的哭声泣鬼神。韩暖捂着耳朵,血水从手指间溢出来,看来是招架不住,这条小命可谓休矣,他的教练只好扔上来一条毛巾,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气吞山河的怒吼:住嘴!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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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师伯王树,赶紧闭上我的刀子嘴。
王树横在韩暖面前,伟岸结实的身体一扫在狗洞里的狼狈,我清楚这是事前安排好的,我的工作便是尽量把戏演得更逼真。
我怒喝道:“你是何方神经,胆敢在生死场上逞能,小心我取了你的性命。”
韩暖偷偷瞄着王树,或许他已经猜出我这番嘴功若非王树亲传,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因此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充满困惑。
王树笑道:“就凭你章无计吗?初出茅庐,竟敢口出狂言,你不觉得太可笑,太装逼了吗?”
我张开嘴想警告他,也让现场气氛再回到剑拔弩张的状态,却终究没开得了口,这可不是计划中的事,若我败了,名声大扫,若王树败了,现场不好收拾。
我只好说:“今天的事与这位大侠无关,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自个儿找路回去。”
王树横眉道:“怎么与我无关?这倒下之人算起来是我的师弟,你想取他性命得先过了我这张嘴。”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讥笑道:“果然英雄豪迈,不愧是无极教中的无耻之徒。你可知道,这人靠溜须拍马博得些许名气,又助纣为虐,指桑骂槐,处处挑衅,不废了他,何以向江湖大佬们交代。”
王树道:“看来你跟他也差不离,都是靠这招出位,百步何须笑千步。”
我伸手指道:“废话少说,再不闪开,别怪我嘴上无情。”
师父在身后小声嘀咕:“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王树缓下语气道:“章兄弟,我做个和事佬吧,冤家易解不易结,何必把人往死里整呢,你说是不是?”
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儿道:“只要他肯认输,我就跟他努嘴言和,是心服口服的那种。”
王树掉头问道:“韩师弟,你觉得呢?”
韩暖看了看手指缝里的血使劲儿点了点头。
王树伸出手道:“章兄弟给我个面子,你俩努下嘴就算结了此事。”
我回头请示师父,师父默许。我走上前,在韩暖面前努了努嘴,,他缓缓努起嘴向我示好,嘴刚努起来,突然一把将我拽过去,一股力量把我身子拉飞出去,接着,又以迅雷不及BT之势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我们彼此身上跟装满炸药似的,各自跳开一大步。
耳朵有一股热流,伸手一摸,血染掌心,我气急败坏,怒火中烧。台下群情激昂,纷纷要求严惩凶手。我怒喊道:“小贼韩暖,你他妈的败在我嘴下还敢咬人报复,果然无耻卑鄙之极。”王树也面露窘色,他绝对料想不到自己师弟无耻到这种地步。原本挺韩派全都倒戈到我这一边,他们高喊“章无计,章无计”。看来,我不得不再次出嘴制服韩暖,王树这时抢先一步,对准韩暖胸前就是势钧力沉的一掌,韩暖哪吃得起,被掌力弹出几丈远,像被吸到外星球一般孤助无援。
吴私这时跳上台来宣布:比赛结果章无计胜。他举起我的胳膊向观众示意,此起彼伏的掌声萦绕在另一只耳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