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段府府城之外,十里远的一处山林之中,林浊江烤熟两只鸡,自己独享一只,分一半给两个小姑娘。

这是家养鸡,他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山野鸡有些妖性,可能有毒,他倒是不惧,两个小姑娘却是遭不住的。

那个十八岁的娇小姑娘是南方定南府一位家境殷实的小家碧玉,天生丽质,就像长不大一般,颇为奇特,估计也是因此,被人盯上了。

袁乘颂为了讨好宋蹵,可真就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不要紧,两个烂人已经遭了报应,林浊江既复仇,又惩恶,颇感痛快。

韦咒狼吞虎咽,吃完半只鸡,然后盯着娇小姑娘董玉明手中的半只鸡,狂咽口水。

董玉明细嚼慢咽,优雅端庄乖巧,楚楚可怜,韦咒的目光实在厉害,董玉明感应到,侧头看向韦咒,被凶残丫头吓坏了。

烤鸡吃着就不香了,董玉明撕了一只鸡腿下来,其余全部递给韦咒,低声道:“我……我吃不多,这些给你……”

韦咒毫不客气的接过,喜不自胜,张口要吃,林浊江跳过去给了韦咒一个弹指,打得凶残丫头差点眼冒金星,怒视林浊江。

林浊江抢过那半只烧鸡,淡然道:“是你的就是你的,就只吃你的,这是规矩,抢别人的,就是逾矩,该罚!”

韦咒怒道:“是她给我的!”

“你当我瞎吗?眼神威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感受得明明白白。”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韦咒辩解道,“就是她给我的,不信你问她!”

韦咒说完,盯着董玉明,眼神平静,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董玉明弱弱的道:“是……是啊。”

“你看,是不是?”韦咒得意看向林浊江。

林浊江摇摇头:“歪理终是歪理,再是天花乱坠,让人哑口无言也不服。胁迫是恶行,更令人憎恶。”

韦咒愕然,挠挠头,皱眉思索,似乎想不通,甩甩头,说道:“你就没有胁迫过谁?”

“以恶止恶,理所应当。”

“什么是恶?”

“我有我的判定标准,我瞧着窝心的,不快的,便是恶。”

“可我觉得理所当然啊!”

“所以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浊江瞪向韦咒,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要说话了!”

韦咒恨恨磨牙。

林浊江忽然丢了一本给韦咒,说道:“读出来!一字一句,不可错漏!”

“我不读……”

“你不读就不要吃饭了。”

韦咒本想将本丢到火堆里,听闻此言,捏紧了本,翻开看了看,瘪嘴道:“看不懂。”

“你不是香门第吗?《礼记》你说看不懂?”林浊江挑眉道。

韦咒垂泪道:“我家遭逢变故,当时我还小,读不多。”

“我记得你对一些诗词歌赋也是朗朗上口,是难得的聪明奇才,少来以年纪说事。”

“那是我听我爹诵读记下的,会读会说不会写。”

林浊江皱眉,有些头疼了。

董玉明忽然抬手,低声道:“我……我懂,我可以教……”

韦咒一个恐怖凌厉的眼神投了过去,吓得董玉明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林浊江大喜道:“那你就教韦咒,等此间事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董玉明忽然大声道,“我回家也是要被爹爹送去讨好权贵,我不要回去,我……我要跟着仙师,请仙师收留!”

她起身,有莫大勇气,朝林浊江跪拜,不断磕头。

韦咒磨牙,大声道:“好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装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分明是心机深沉的心机婊,恶毒女!”

“我……我不是!”董玉明昂首,争辩道。

“什么是心机婊?”林浊江看向韦咒,蹙眉问道。

“就是……就是心机深沉的婊子!”

“胡说什么?!”

林浊江厉声道,“好好读!学不好做人,这辈子别想跟着我修道。”

“修……修道……真的可以?”韦咒大喜,仿佛看到了希望,朝董玉明喝道,“快起来读!”

董玉明也喜笑颜开:“大哥要收我为徒了?”

“胡说八道!你想得美,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