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里的建筑也变得面目全非了。我小时候看见的优美飞檐变得越来越少,琉璃瓦和息壤砖也消失了。一座座表面平滑,像纪念碑一样的公司大楼开始拔地而起。

“但凡活过五百岁的曜青人,比如我娘,他们都说曜青变了。可他们也说不上这一切究竟是奔向一个美好的未来,还是滑向被短生种左右的滑坡...他们只是惶恐不安。

“看到明曦面对公司那家伙时,我感到了同样的不安。明明活过了数倍于对方的生命,却在面对他们时茫然不知所措。

“如果对手是功夫了得的恶人,我倒是能挺身而出过上几招。但金人巷这事仅靠拳脚功夫也没法解决,我有劲却无处使。”

听着素裳的讲述,江余若有所思,以此来做出判断,曜青上面的建筑风貌应该比罗浮要更加现代化。

而且素裳说的也的确是个严重的的问题,但并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虽然崩铁的宇宙比地球老家要超前无数时代,但无论在什么时候,有一点是不变的,生灵都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进的。

生命向上攀爬,却并非是旅人,明是山洪海啸中的碎木板,随着急湍的水流和翻滚的巨浪四处飘摇。

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记录在时代的洪流和历史的记忆当中,哪怕返老还童,哪怕穿梭时空,也不过是让“时间”这个被定义的名词颜色更深,更重。

明的向前和生命的攀登,其本质就像是熵增,而无数人又在这一过程中跌落山崖。

江余甩了甩宽大的袖子,露出来的指尖轻轻动了动。

他觉得自己大概知道素裳口中的担忧究竟从何而来,他们在担忧名为“根”的东西被抹消。

信息,在冰冷宇宙、在生命聚落中诞生的,世界的底色和逻辑。

不同风格的信息有着不同的“根”,那是历史流转中沉淀下来的瑰丽光景。

不过仙舟的化和老家很像,所以江余对仙舟充满信心——就像他永远对老家充满信心一样。

思绪在江余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些漂亮话让他感觉这脑子不是自己的。

少年摇了摇头,说:“实话实说,我也很喜欢公司的幻戏和游戏,但我不认为去公司的世界赚钱是个好决定。我觉得你或许可以给你家乡人讲解一下什么叫做九九六,什么叫做零零七,让他们理解什么叫做家里当牛马,公司做骡马,每天的生活除了上班就只有加班。

“我很有权威的,我公司里有认识的人。我可以让托帕姐姐发一份公司的最低级雇员的工作日程表,如果你说的那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被钱吸引过去的话,那我相信这份日程表能够吓退许多人,并让他们清醒过来。”

素裳微微错愕地看着江余。

在曜青的许多同龄人口中的公司都是很美好的,可如今听小鱼这么一说,那公司里面好黑暗噢。

哪怕是头脑迟钝如李大枕头,此时此刻也不禁浑身一哆嗦,感觉江余提出了一个好办法。

星笑了笑,蹲下来看着江余,问:“那你呢,你也是仙舟年轻一代,你有什么想法?”

江余眨了眨眼:“我是无名客啊!不过每个无名客也都有着不同的开拓理念。我的话......”

少年霜花一样的睫毛轻轻抖动,接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星看着少年白皙无瑕的脸,微微一愣。

声音落入了耳中,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就像一轮骄阳,而他的声音中满是不可一世的骄狂。

“我要世界迎合我,乘着浪走;不叫被世界淹没,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