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跺了跺脚:“娘你是不知道,方才在霁月轩,那小贱蹄子仗着大公子在,都敢对我甩脸子了!”其实季晚棠就只是正常看了她一眼,但季淑然嫉妒心作祟,怎样都能解读出季晚棠的错。

闻言,季夫人皱了皱眉:“她真敢对你甩脸子?”

“是啊,还有方才去霁月轩的路上,碰到了国公夫人,她还给国公夫人告状,说她脸上的伤都是娘打的呢!”季淑然恨不得把季晚棠的“罪状”一条条摆在季夫人面前,还以为能像在季家一样,她一告状,季夫人就能把季晚棠教训一顿。

但这里是国公府,季晚棠的身份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季夫人只是皱了皱眉,跟着骂了两句,然后叹了口气:“淑然,季晚棠不是季家的人了,我也管不到她。”

“娘!”季淑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夫人。

“淑然,你方才见到了大公子,觉得怎样,可还合心意?”季夫人不想和季淑然再谈季晚棠,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一提到谢闻璟,季淑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方才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

季淑然的声音都小了两分:“女儿觉得,大公子芝兰玉树,风神俊朗,女儿很喜欢。”

虽然今天谢闻璟待她很冷淡,但是看谢闻璟待季晚棠那副温柔的样子,季淑然相信,只要让谢闻璟喜欢上自己,那份温柔也是属于自己的。她季晚棠只是个妾,哪来的资格享受谢闻璟的温柔。

至于季晚棠?到时候让她伺候自己也算是给了她体面了。

见季淑然这副模样,季夫人哪有不懂的?只是原先她就没打着让季淑然嫁给谢闻璟的想法,因为谢闻璟这人太清冷,她怕自己女儿嫁过去守活寡。而且京都里这么多贵女都惦记着谢闻璟,就季淑然那点小手段,怕是玩不过这些人。

这次动了心思也只是之前季晚棠说服了她,可是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也不容乐观。

若是季晚棠那小贱蹄子一直霸占着谢闻璟,那岂非是要上天?

“淑然,你和娘讲,真的只凭今天这一面,就确定非他谢闻璟不可了吗?”季夫人认真地看着季淑然。

闻言,季淑然的脸更加红了几分:“娘……这才第一面呢,说什么非他不可的呀,女儿哪就是那么不矜持的人了。再说了,他还有妾室呢?”季夫人没好气地点了点季淑然的额头,道:“你这副春心萌动的样子真当你娘是瞎子?淑然,你可想好,谢闻璟是什么人物,这些年京都里有多少人想嫁给他,你真的有把握吗?”

季淑然咬了咬唇,恳求的目光看着季夫人:“娘,您也说过女儿不输京中的这些贵女,那女儿为何不能一试?更何况,女儿现在又住在国公府内,比她们都近水楼台,女儿的机会比她们都大多了。”

“真是姑娘大了,留不住了。”季夫人摇了摇头,“你就做你想做的吧。”

其实季夫人何尝不知道,季淑然现在执意要拿下谢闻璟的原因里,还有季晚棠这一个因素在呢?

季夫人也没有要多劝劝季淑然的意思,不如说,心疼女儿终究没有为季家做打算来得更坚定。

季晚棠还不知道只今天一个照面,因为谢闻璟对她的态度,倒是歪打正着,让季淑然下定决心吊死在谢闻璟这一棵树上。若是知道了,怕是季晚棠做梦都要笑出来。

她还怕季淑然对谢闻璟不坚定了,这样她怎么好借顾娇娇的“刀”呢?

不过现在季晚棠只是在和提早回府的谢闻璟讨论,晚上的家宴她该不该去。

原本该明天回来的谢闻桉听消息说是今天晚上回来,江氏开心坏了,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说是想着一家人吃顿饭热闹热闹,让谢闻璟到前厅和他们一起用膳。

谢闻璟自从辅国公娶了江氏后,就再没有和辅国公一起用过餐,包括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霁月轩吃的。

这次江氏让谢闻璟带上她一起去,可她只是个妾室,连平妻都算不上。

“明知道不怀好意,居然还有人上赶着,难得。”谢闻璟脱了外衫,搭在一旁的衣架上。今日谢闻璟不仅回府了一次,还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回府,而且看谢闻璟的神色,也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季晚棠好整以暇地看着谢闻璟:“可是目前为止,夫人对妾在表面来看,都是相当不错的。一般没有心机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个时候应该想着报答一下对自己好的人,比如……”季晚棠歪了歪头,看着在她房间里找了个座坐下来的谢闻璟,笑了笑:“促成她想做的事情?”

虽然知道谢闻璟一回霁月轩就往她房里扎是为了继续坐实江氏往外传的谣言,但是谢闻璟连续扎了好几天,也没有任何不耐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

谢闻璟嗤笑一声,刻意加重咬字重复了一遍季晚棠给自己的评价:“没有心机不谙世事?你还真的说得出口。”季晚棠不在意谢闻璟的挖苦,她道:“至少在外人面前,妾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说着,季晚棠起身,给谢闻璟沏茶:“公子不能因为知道妾的真实目的,就否认妾的外在形象。”

“我若是答应你,有什么好处吗?”谢闻璟其实对于去不去家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以前可能还会觉得碍眼,觉得自己是个无关的人。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看什么都觉得很荒谬和好笑。之所以次次都不去,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过。

季晚棠笑了笑:“公子想要什么?妾身无一物,若是要得太贵重了,妾可给不起。”

“我想知道一些事,我觉得你能给出答案。”谢闻璟这话让季晚棠差点变了脸色,以为谢闻璟知道了自己重生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有迹可循,应该是没有破绽的。

季晚棠定了定神,道:“公子抬举,但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