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如流水,日夜匆匆过。

距离王寡妇死在劫修手下已有数日。

眼见巡检司的人没再找过自己,赵青松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都知巡检司最喜欢盘查蛛丝马迹,要是因为那一颗驻颜丹惹得咱老头子一身骚可不好。

这日晨清气爽,赵青松起床修炼完毕便出门散步,这一晃悠便见王寡妇家门封条已拆。

他上前观望,见一对母女正在庭院里忙碌不止,院内院外都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到屋外来人,美妇擦了擦额上香汗,牵着几岁女儿上前,面色有些谨慎。

“您老是?”

“赵青松。”

赵青松应声低头,观摩着身前两人,这妇人一身素衣,面容姣好,饶是不施粉黛,只劳作后脸上红晕微染,也比原住户浓妆艳抹美上数分。

其玉指上绕着一个白胖小指,女儿肉嘟嘟的小脸旋即抬头,拘谨好奇的仰望着老翁,嘴里还含着半颗未化完的糖,塞于腮帮,倒显得像只藏食的小仓鼠,煞是可爱。

老头子常年居于坊市,往来客人多是修士,难得见这么一稚嫩面孔,又甚是乖巧,欢喜得紧,便好心出言提醒道。

“刚搬过来吧,我是这隔壁药铺的铺主,略通几分医理,平日里有什么小病杂症都可以过来药铺,能帮上的忙都会帮,总比远跑一趟寻医方便得多。”

“顺带一提,这屋子前些日子刚死过人,也是倒霉,遇上劫修,屋里屋外可得多打扫些。”

“多谢赵爷您关心。”

“小女孟静雅,这屋子原主死因租下来前便已有所了解。”

美妇人莞尔一笑,牵着女儿甜甜的手更紧了几分。

“小女平日里也算个爱干净的,这刚搬过来,便已经连着打扫数日,几乎是从早到晚,角角落落都不止清扫数遍了。”

“咱们修士,生死本来就是朝夕之事,小女本来就已看淡,刚好这里原主去世,才以便宜价格租下,得幸给了咱和小女一个安身之所,已然知足。”

“况且小女自是本分之人,我本是符修,制些符箓赚钱,为人处事多多谨慎小心,家中又有各式符箓相护,应是无碍。”

“如今搬到此处来,平日里还要承蒙街坊邻里照顾,多多往来。”

“好说好说。”

这美妇谈吐温柔,心性平和,谈及谨慎处事之言更是与赵青松苟住不动的理念相合,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

小丫头甜甜安静听着两人交谈,也不出声,等到吃完嘴里酥糖,便眨巴眼睛瞅着身前老翁,甚是乖巧。

赵青松见状俯身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又从储物袋中取出数颗辟谷丹,不待孟静雅拒绝便塞入甜甜手中,后者小手紧攥,生怕丹丸从指缝露出。

“这太贵重了,可不能收——”

“无事无事,你这独身带女的,又是刚刚搬来,我作为长辈,初次登门总要送些见面礼嘛。”

“我本是丹师,又经营药铺,这几颗辟谷丹算不得什么,况且眼见甜甜心喜,收下无需多言。”

赵青松微微掀开衣角,但见内里一身天蚕青丝袍,宝光不凡,孟静雅吃了一惊,见他如此阔绰,便不再多言。

“甜甜快叫道长爷爷。”

“道长爷爷。”

孟静雅戳了戳甜甜小脸,小家伙清甜的叫了一声,又踮着脚将辟谷丹递给妇人,自己并不拿取。

“哎!” “爷爷这次路过没带什么吃食,下次爷爷带你去吃雪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