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凉,公路上,车流很少,橘黄的灯光让平静的夜晚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暖,这个城市就是这样,越大人越孤独,只能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暗自安慰,慰藉那颗伤痕遍布的赤子之心。

双手插兜,戴上连体帽。

肖智豪散发出一股艺青年的抑郁气质。

校门口坚持摆摊创业的老板热情喊道:小帅哥,过来吃饭呀。

从老板身边走过,肖智豪眼神厌世,如同一位孤傲的男神。

“不处。”

麻了,这句话犹如天雷轰顶,让摆摊老板热情的笑容僵持在原地。

摆摊老板:有时候真的想报警,报警帮你收尸。

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摆摊老板说不出话,只能默默看着肖智豪越走越远,对方极其骚包,一步一摆头,迈着外八,炫酷的离开了。

事后越想越气。

“不是他有病吧,凭什么呀?!”

肖智豪从来不在校门口吃饭,按照他自己的座右铭来讲: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一定红透半边天。

肖智豪也一直这样坚信,自己和朋友们一定会人头落地。

刚开始相处的舍友都觉得肖哥很有逼格,久了,就发现肖智豪实际上是穷。

远一点的摆摊阿姨,蛋炒饭的价格更便宜些,并且肖智豪曾经在超市大甩卖时和她(他)们打成一片,关系别提有多好了。

左拐右拐,花费半个小时狂奔五公里,肖智豪在靠近吴老太的炒饭摊还有100米时,迅速停下脚步,平复呼吸,努力装作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接着炫酷的走了过去。

黄昏的路灯下,年近六旬的吴老太彪悍狠辣。

那么大的铁锅在她手中如若无物。

“奶奶那个屌丝又来了。”

吴老太孙女小萌萌,靠在一张小案板上写作业,远远看见肖智豪,迅速拉响警报,告诉了自己奶奶。

吴老太抽出一根烟,用铁锅底的火点,目光扫向缓缓走来的肖智豪。

吐了一口唾沫,横刀立马。

“来晚了。”

肖智豪闻言不可置信,理直气壮,“平时不都是这个点吗?”

吐出一口烟,吴老太用嘴叼着烟,拿起菜铲,“小逼崽子,那是中午12点,现在是凌晨。”

肖智豪无理取闹,“不都是12点吗?还分什么中午和凌晨。”

小萌萌被逗的哈哈大笑,放在凹凸不平地上的小案板一沓一沓地响起。

“大哥哥,你太聪明了。”

吴老太和肖智豪都没有理会小萌萌,目光在空中交织。

眼神桀骜,吴老太拥有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倔强。

眼神清澈,肖智豪同样也拥有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愚蠢。

“最多八块,再多再多……我就不吃了。”

吴老太后撤一步,铁锅放在火上,一口气将烟吸完,显然是被气的。

“九块,最少最少……再少你就给我滚蛋。”

从口袋掏出零零碎碎的零钱,吴老太怒火中烧,拿出一张五元,指着肖智豪的鼻子骂道:你这张五块为什么少了一半?

嗤笑一声,吴老太终究还是老了,眼光不如从前。

肖智豪从那堆零碎的零钱中,重新找到了裂成四块的半张五元纸币。

小萌萌:!!!

吴老太:!!!

蓝色火焰喷涌,菜籽油裹满锅底,吴老太打碎了三个鸡蛋,切了半根香肠和葱花,又从萌萌明天的早饭里克扣了半袋咸菜。

呲啦呲啦。

菜籽油裹满每一粒米粒,金黄的蛋液在锅底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