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此处离教中总坛不过四五里。”

韩乐看到身后那一片尘土飞扬,想来追来的人数想必不少,于是便急忙策马扬鞭,率先奔驰而去:“那些人马必定不敢离得总坛太近,我们快些走。”

魔教的总坛,肯定是会有教中的弟子在外警戒巡视,若是这大批的人马离得近了,这里的异状被那些巡查的弟子们发现,也会很快被上禀道魔教教主谢云湛的手上。

若是他们一行人撑到了那个时候,便是追上来再多的武林盟弟子,自然也是不惧!

瞬间想明白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扬鞭狠抽着自己身下的马匹,在一阵人嘶马鸣的混乱之中,紧紧地跟在韩乐的身后,向着魔教总坛所在的方向没命的逃去。

但是他们身后的追兵为了不泄露消息,自然也是不肯轻易放弃,简直就是拼着要被魔教总坛发现的风险,依旧是死咬在他们一行人的身后。

“嗖——”

身后的箭矢纷纷射来,其中有一只箭矢闪着锋利的寒芒,倏然擦过了韩乐的耳边,截断了她耳畔垂落下来的几缕发丝。

长长的箭支钉在了她身前的土地上,箭头没入土地,黑色的箭杆颤动着,箭尾上的白翎羽抖成了花影。

“大爷的!”

韩乐心底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急忙伏低了自己的身子、压低脑袋,上半身紧紧地贴在马背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些武林盟的人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最不愿案件伤人的吗?还总是骂这是小人行径,非江湖人士所为的手段。”

她一边趴在马背上,小心地躲避着身后射来的箭矢,一边抽空看向在她身边的朱旃,嘴里面吐槽道:“怎么他们今天来追杀的时候,手里面的长弓短箭就玩的这么溜?”

“还不是看你前些日子,训练自己手下的弟子们使用箭弩,还摆了一个弩阵,结果大杀四方、所向披靡,那些伪君子们就眼热了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暗箭伤人、什么非江湖人所为的手段?”

在她身侧的朱旃,同她一样也是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也回过头看着她小声说道:“那些武林盟的人一向如此。”

“往日里他们也总是暗地里骂我“轻浮浪子、采花贼”,但是每到要用到我的本事的时候,那便又是一口一个“朱少侠”叫得极其亲热,我对他们这些德行都已经习惯了。”

朱旃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说到底,都是娘生爹养、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又都在这打打杀杀、恩怨情仇的江湖里面沉浮着,谁又能比谁圣人到哪里去?!他们说的话你就权当是放屁好了!”

“但是今天咱们几个人遇到了这种情况,可是不太好处理……”

一声清清淡淡的声音引过了韩乐的目光,就在她的左后方,唐凛此时也压低着身子,来到了她的身边,伸手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了一面铜镜一样的东西,正要伸手递给韩乐。

“这是我随身带着的护心铜镜,战场上刀剑无眼,阁下先戴在胸口上以防万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上的铜镜抛了过来。

巴掌大小的护心铜镜在半空中呼啸而来,韩乐伸手一捞,便将护心镜捞在了自己的手里面。

护心镜被唐凛贴身而放,此时刚刚到了她的手里面,光滑僵硬的镜面上还沾染着未冷的余温。

“护心镜给了我,那你自己呢?”

她向着唐凛呼喊道。

唐凛在马背上冲她摆摆手,沉声道:“我后背上尚有一块儿护心甲,你先顾着自己……”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韩乐身下所乘的烈马突然一声惨烈的嘶鸣,两条前腿一软、整个马身就这样突然的往前栽倒。

此时众人才发现,那匹烈马的马腹之上,竟然斜插了一只流矢,显然是方才那一瞬间被身后追来的人射中。

箭矢深入皮肉之中,外面只露出了半截箭身,痛得这匹高头烈马惊声嘶鸣,腹部皮肉外翻 、血淋淋的一片。

而骑在马背上的韩乐一时不察,在措不及防之下竟然也是跟着这匹烈马一起栽倒、狠狠摔在地上。

在她身边的朱旃,眼看着韩乐身下的坐骑中箭、整个人将要翻倒在地上,于是便在情急之下,伸手就想要拉住她的手腕。

岂料他刚刚伸出了手掌,一发突如其来的箭矢从身后逼近,瞬间穿透了他伸出的手掌。

朱旃口中的一声痛呼还没有发出,马上就又有两只箭矢从身后呼啸而来,一只瞄向他的心口、一只逼近了他的肩头。

察觉到自己身后逼近而来的箭矢风声,已经伤了手掌的朱旃,干脆在心底里一横,整个人将身子猛地往外一撤,另一只手放开了手中的缰绳,同样也万分狼狈的坠下马来,万分凶险的躲过了身后那两只致命的箭矢。

朱旃行走江湖,最拿手的就是易容之术和轻功,就算在这万分凶险的情况下,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的他也是在地面上轻巧几点,稳稳地站稳的身形。

只是他那只被箭矢穿透的手掌,却是鲜血淋漓,看起来甚是可怖。

而和马匹一起一头往前栽倒的韩乐,则是实实在在的摔了一个大马趴,一条小腿儿被沉重的马匹给压倒在地上,手上刚刚接过来的护心铜镜却是脱手而出,被摔出了老远。

来不及再顾上那个被摔飞的护心镜,韩乐急忙运足了气力,将腹部中了一箭、压在自己身上再也爬不起来的高头大马推开,艰难的抽出了自己的小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