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城用了很长的时间盯着秦晚,似乎要把她的面容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不过,最后他只是留下这句话之后,离开了秦宅,家中再一次只剩下了秦晚一个人。

终于有了个人的空间之后,秦晚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略微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闭上了自己酸涩的眼睛。

而她的脑海却不肯停息,里面飞快地闪过刚才薄靳深告诉自己的事实和傅北城的对话。

所有的片段杂糅在了一起,让秦晚内心五味杂陈,一是之间,分不清自己是难过比较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她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些场景,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的生活变成了一个笑话,她恨的,想要的,都是建立在一个虚假的错觉之上,当错觉像泡沫被戳破之后,留下的东西轰然倒塌。

该庆幸吗?

薄靳深并不是那个罪魁祸首,自己的父亲也是因为其他原因才离世,真正的施暴者是郭,而他早就惨死在了薄靳深的手下。

另一位翰森,也是这样的下场。

可是,秦晚还是忍不住想到,自己当初和高柏的合作。

谎言,又是谎言。

那些无辜牺牲的人,彻底变成了高柏和薄家博弈的牺牲品,何其无辜。

而自己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秦晚抬起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心中的愧疚感继续扩大着,快要占据她整个躯体。

然而,一切都并没有结束。

金环舍仍旧存在,它的威胁还是很大,甚至按照那个中年男子的说法,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来寻仇,毕竟秦晚可是砍断了它的两个有力臂膀,只剩下一个薄靳深,似乎也藏着自己的目的,对方一定会有所反击,甚至会是最猛烈的反击。

组织的头目从未露面,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站在阴影下,注视着这一切。

他又有什么想法?

还有当初那个赌场的事情,只是和翰森有关,又或者牵扯到了金环舍的哪一个环节?

这些东西都等着秦晚去解决。

不过好在,秦晚离开温氏之后即将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专门处理这些事情,当初进入温氏的理由现在也不存在了,薄靳深并不是她要针对的人。

慢慢来吧。

秦晚只得这样想。

还有一些事情,她得问问薄靳深。

几日后。

秦晚已经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完全接受了这些真相,并不断地让自己尽量不要因为自己过去做的事情而陷入一种虚无的境地,她还有事情要做。

思来想去,最终她还是决定从张欣蕊的事情入手,给薄靳深打了一个电话。

“薄靳深,我有些事情要找你,关于张欣蕊的。”

电话一被接起,传来的就是秦晚天生淡漠的声线,一开门就切入了主题,丝毫不想浪费时间闲聊。

但这个举动在薄靳深的眼里,却并不好,他只是说道:“给你几天的时间好好处理,最终给我打电话,只是谈这些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