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睿泽这话,云若拂也不敢在说什么了。

那她也是好心提醒啊,毕竟伤在那种地方,万一剃的不均匀,那回头肉长出来不也是坑坑洼洼的,回头等李玉棠醒过来,得知自己跟寻常人不一样,他定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是那么一个翩翩少年郎,要是有一个不完美的腚,这多受打击啊。

不过有一说一,这伤口上的腐肉被削下来后,得需要多久才能长出来啊?

想到这儿,她略有些好奇的往屏风后看了看,可这屏风密不透风,她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婢女将一盆盆的血水给端出去,甚至她还能听到几声微弱的闷哼声。

这李玉棠二叔怎么手段比大夫看起来还要残忍些,李玉棠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是活生生的被疼醒片刻,她都不敢想象现场得有多血腥。

待在屋里的所有人这会儿都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就生怕惊动了这李睿泽,从而影响到他手上的动作。

李睿泽之所以不让大夫动手,而选择亲自动手,一来在军中这种刮骨剔肉的事情见的多了,这法子也是跟军医常用的,虽然过程看着有些血腥,但立竿见影,不会扩大伤口面积,还能促进伤口快速愈合。

二来是这法子是军中常用,寻常大夫不一定会,真交给他们来做,也不见得他们手法熟练,他这侄儿毕竟是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那定然要讲究一个美观,毕竟腚这种东西吧,虽然平日里有衣物遮挡不会露在外面,但其形状还是能隔着衣物凸显出来的,若真的处理不好,那只怕比毁容还严重。

在漫长的等待后,李睿泽总算是将侄儿的伤口处理好。

“从今天起,玉棠的饮食起居,都归我管,在他伤势彻底未痊愈前,不许任何人插手他的事,包括嫂子你!”

李睿泽在净手后,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对云若拂说道,毕竟他不放心将人交给她。

“有二叔照顾玉棠,我自是感激不尽的,一切全凭二叔做主,我没意见。”

这是多不信任她啊,她承认她有些时候,处理事情是有些不恰当,但能不能不要将她看成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既如此,那嫂子你可以离开了。”

云若拂被毫不留情的给赶了出来。

等她确定李玉棠有李睿泽护着后,这会儿她便专心来收拾这些阳奉阴违的下人。

“夫人饶命啊,我们真没有对世子不敬啊!”

“没有?事到如今你们还死鸭子嘴硬,世子至今未醒,都是你们的错!”

她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以至于让她们以为,哪怕她们犯下这种弥天大祸,她也会轻易饶过她们?

“说吧!是谁让你们那么做的?说出实情,我或许还能让你们少受点罪,不然我不介意亲自送你们一程!”

云若拂左思右想后,还是觉得要是这些人幕后没人指使,她们定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明明之前她就说的很清楚了,一旦世子有任何问题,她们的小命不保,可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敢顶风作案,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若是以前,她不会轻易怀疑是什么阴谋论,可自从这次流言四起,以及百姓被煽动来侯府闹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未免看起来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一件事可以说是凑巧发生的,但那么多凑巧凑在一块,那便就是阴谋的酝酿。

甚至她都怀疑,最开始从她的死,在到香粉黛这二人的消失,再到李玉棠被人揭发被陛下惩罚,到如今的局面,看似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细细想来,这些都是可以串联起来的。

如果李玉棠当初不是得知她的死讯,那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从军营赶回京城来,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以婆母当初那般不待见她的情况下,不可能她前脚不在,后脚就通知了远在军中的李玉棠。

不对!以军营到京城的路程,李玉棠不可能那么及时的就赶回来,并且还能成功的赶上给她下葬,除非有人一早就告诉他这个消息,从而扰乱他的心。

可她头七都还没过,李玉棠就赶回了京城,就是在兵贵神速,他也不可能在一两天里就赶回来,除非有人一早就告诉她不在的噩耗,可那个时候她明明还在人世啊!

想到这儿,云若拂只觉得细思极恐,如果有人想以她的死将李玉棠给骗回来,再结合如今发生的事情,有可能她的死只是幕后黑手顺便造成的,为的就是要将李玉棠引回来,那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侯府?

想到这儿,云若拂只觉得后背发凉,这其中环环相扣,多么精心巧妙啊,如果不是她幸运以婆母的身份活了下来,她压根就不会联想到这一点。

想通这一点后,她看到这些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下人,目光冰冷起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渗透进侯府来?侯府如今有多少是他们的眼线?

“不说是吧?拖下去给我打到她们肯招为止!”

虽然她很讨厌屈打成招,但有些人生来就是贱皮子,不吃一番苦头是学不会服软的。

既然得知这就是这个巨大的局,云若拂赶紧回了云家,将这一切都告知云家人,毕竟如今她所有的依仗都来源于云家,且有云太傅跟云御在,定能给她出出主意。

“若拂,这件事你可有凭据?”

“父亲!兄长!近日来的种种,还不能证明背地里有人算计侯府吗?”

“且虞荞刚嫁到侯府来时,身体可没有任何旧疾,怎么就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香消玉殒?”

“纵然这里面有我不待见的原因在,但你二位想想,她刚死没两天玉棠就回来了,那么是谁提前告诉他这个噩耗的?”

“还有就拿这次说事,玉棠怎么就被人污蔑成喝人血、食人肉的怪物?区区百姓就敢来侯府闹事,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敢公然跟权贵作对吗?”

在云若拂这般调理分析下,云太傅跟云御都沉默了下来,这一切的确是太过于巧合了,巧合到哪里都透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