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敢问先生贵姓?”

李成杰缓步走了过来,将许劲松手中的香接了过来,沉声问道。

“许劲松。”

许劲松微扬下颚,缓缓抬头,看着李成杰的双眼,轻声地说道。

“许劲松?倒有耳闻。”

李成杰闻言思索了一下,持香缓步向那香炉走去。

“许先生,小生不才,对着世间离奇怪诞之事都颇有兴趣。小生想请问这石子缚究竟是如何离世地?烦请解惑。”

解元郎李成杰,将他的香与许劲松地香合至一处,躬身上礼之后,缓缓回身走到了许劲松地身前很有礼貌地问道。

“关于石子缚仙逝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你竟然不知?还是说,你是明知故问啊?”

许劲松坐在那蒲团之上,听闻李成杰这个问题,好似并不想为其解答。眉毛微挑,缓缓低头,双目一闭,不再看他。仿佛是故意而为之,用来吊李成杰胃口的。

“门外故事皆为谣传,神仙之死若是真若市井之言,倒是失了神仙风仪啊!”

李成杰也没有什么脾气,见许劲松那没好气的副模样,却也不见生气的怒色。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继而沉声说道:

“劳烦许先生费神,小生之后,定有厚礼相谢!”

“哦?你这解元郎倒是有点意思,那你怎知我不会用市井之言敷衍与你啊。我可本就是市井之人。”

许劲松听着李成杰说要“厚礼相谢”,便是以“市井”之词,暗讽着回道。他也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右手的五个指头胡乱的捣鼓着,也不知道这是在算什么。

“石子缚,石神仙像前,我认为,你不敢说谎,也无需说谎。”

“而我只是上京赶考的一学子,即便是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久留锦城,无人会知晓你我之言。况且在下人微言轻,比不得许家家大业大,就算是日后说出去了,无非是再多一个版本。”

“逝者如斯,成杰为求心安也不会乱嚼舌头。故而,许先生,大可放心。”

李成杰沉声说道,而后再次诚恳拜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何事?”

许劲松抬眼向门的方向看去,大声的问道。

“老爷,门外来了一群官爷,说是奉了当朝宰辅许言的命令,于今日必须来祠里上三炷香。可耽误不得啊。”

童子声中透着焦急,央求着说道。

许劲松抬眼看看李成杰,心生一计,嘿嘿一笑而后说道:

“就说,解元郎李成杰正在敬香,让他们稍后。许宰辅只说今日上香,可也没说在此刻上香。无需急于一时!”

许劲松心中一向对那些许言的“狗腿子”有些意见。往日没有合适的借口,今日可要好好的灭灭他的威风,让那些人,好好的等一等。

“也好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即便做官,也不能欺压百姓,横行无忌。”

许劲松的心中如此的想着。

童子一听,也是有点懵逼了。

“难道那个生就是解元郎李成杰?还是老爷随口拽的一个人名做挡箭牌啊。不过看着那个人的模样,倒是有些解元的气质。但愿他真的是李成杰吧。”

那小童,想到此处,心中一横,想着:

“也管不了那么多,谁叫咱家老爷也不知是怎的,就是和官兵看着不对付,谁的账都买,就是不买,官兵的账。”

也不知道,这些官兵是不是刻意与老爷为难,每次来上香,都是急吼吼的,还都打着许宰辅的名头。

“然而每次,老爷都不怎么搭理他们。那些官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难不了老爷,就来为难我这个看门童子。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了。我一个小小童子,怎么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童子每次一见官兵总是暗呼倒霉,倒霉透顶,简直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谁让人家是官爷呢,是自己得罪不起的“爷爷”。所有的苦都得自己默默承受,然后还要极力的挤出笑脸,来附喝他们……

“军爷,你们也听到了,老爷说,解元郎李成杰正在敬香,请你们稍后。求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小的。”

那小童苦苦央求着说道。而后徐徐向那军爷的大手看去。只见那官兵正在使劲的捏着那小童瘦小的胳膊,正在“示威”中!

“解元郎?那李公子,我倒是有缘在巡查考场时见过一面,哼哼,我可告诉你,一会等那人出来,若是有人敢冒名顶替,我定叫你和你家老爷吃不了,兜着走!”

那官兵狠狠的瞪着那童子,听着那童子的央求之声,说话之间猛的将那小童甩到了一旁。以前他正愁合适的理由,现在若是能发现,那人是冒名顶替的,稍等一会也是值得的。

当然,若是其内真的是“解元郎李成杰”的话,这个面子给的也是不亏的。

要知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锦城之中的解元,几科下来,现在都是了不起的大官了。更像许言这等的“解元”,都已然官至宰辅了!

“解元郎,你也听到了,门外有狗狂吠,我那童子胆子甚小,尤其怕狗,看来你今日想听的故事,不能如你所愿了。赶快烧香祭拜,完后让他们进来祭拜。”

许劲松轻笑一声,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静待着李成杰祭拜。

李成杰听着许劲松那不咸不淡的声音,感觉味道怪怪的。只是听着他的话很是有趣,以李成杰的修为,刚才那些官兵是如何对待那小童的,李成杰也能猜出个七八。

故而听着许劲松现在如从的形容,倒是别有一番感觉。但是他并不准备就此放弃从许劲松的口中探知“石子缚离世的真相”。

不一会,二人推门而出。那带头的官兵迎面走去,甚是一副凶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