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之事,尚夫人因头疼之故早早歇下。陆尚早前便吩咐过,不准下人将此事告知夫人,是以夫人并不知晓。

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陆尚独坐于桌案前,眼神放空地凝视着门外。

此时,宋承乾也未就寝,手中卷,半个时辰都未曾翻过一页。

子衿妹妹与南宫珣相处之态,他曾见过,知晓她性情洒脱,与男子相处并不扭捏,只是今日先生的眼神,让他无来由地心慌。

他忽地摇了摇头,欲甩开脑中纷乱,子衿妹妹对他,比对南宫珣用心多了,自她来到广陵,他的吃穿用度,皆由她亲手打理。

“何人。”门外突然传来影卫冷喝。

躺在床上已然睡着的宋承佑,突闻影卫示警,噌地从床上弹起,迅速隐于门后,从门缝谨慎向外张望。

很快,便听到屋顶上砖瓦被踩踏的动静,来人仅有一人。

他猛地将门打开,仅着中衣,慌张地往亮着灯的房跑去,“二哥哥,救我。”

两名影卫跃上屋顶围剿来人,剩余六人呈保护之姿,在屋内护在宋承乾周围。

宋承乾看着狼狈跑过来的宋承佑,眸光微沉。

宋承佑仿若看不出宋承乾面上冷意,小跑上前,一下子抱住了他,“二哥哥,救我,是不是太子哥哥来杀我了。”

看到宋承乾扫过来的一记眼刀,他缩了缩头,将人松开,如鹌鹑般躲在其身后。

须臾,两名影卫便将贼人押至宋承乾面前,其中一人踢在贼人的膝盖窝上。

冷香重重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她腹部的衣衫已然被鲜血濡湿一片,她用手紧紧按着伤口,挺直了脊背,抬眸看向眼前之人,竟是一位清贵冷峻的公子。

未听闻尚府还有公子,待目光落到旁边之人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宋承乾的眼睛,他微微侧首,瞥向宋承佑。

宋承佑见状,急忙摆手,慌张地说道:“二哥哥,不是我,不是我。”以示自己清白。

冷香满脸惊愕,二殿下竟然叫眼前之人二哥哥?

就在她未理出头绪之时,影卫得到宋承乾眼神示意,迅速在她身上搜查起来。不一会儿,便搜到一枚玄铁令牌。

宋承佑疾步上前,猛地一把夺过那枚令牌。令牌上,上面刻着一枝梅花,另一 “瑶” 字,则赫赫显现在上面,格外醒目。

“你是公主派来的?”

冷香眸光紧盯着宋承乾,充耳不闻。她今夜奉命杀掉陆子衿,尚府空院甚多,她在后院搜遍,亦未寻到人。见这边有光亮,欲查探一番,谁知刚落到屋脊之上,便被人发现。

宋承佑紧紧捏着令牌,快步走到宋承乾面前,将令牌递给他,说道:“二哥哥,这定是公主派来的。你看,这花纹,还有这个‘瑶’字,都与公主宫中令牌一模一样。

只是公主宫中的宫女太监所用的是檀木所制,而这枚却是玄铁令牌。”

“将人带下去审问,若不招就将人杀了,原路退回去。”宋承乾冷声道。

“是。”影卫颔首听令,将人拖拽了出去。

尚府无暗牢,影卫将人带到了靠近门口的厢房,给其嘴上塞了布团,便审讯起来。

屋中一时之间只剩下宋承乾与宋承佑二人。宋承佑尴尬地讪讪笑了两声,说道:“二哥哥,哦不,那个…… 我先回房歇息了,你也早点歇下。” 说罢,便转身欲走。

然而,他还未走出门外,后面便传来冰冷至极的声音:“若再叫我二哥哥,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