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平常喝酒从不喝五十度以下的白酒,但今天这种六十七度的白酒喝起来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老白干酒厂你咋没把百分之百的纯酒精拿来当酒卖呢!

所以听叶雪松说他酒量不大,只能喝一杯零三坛,于是我只好笑着说道:“行,我随意,你干杯!”

叶雪松没有表示异议,而且酒风极好、从不磨叽,只要帮他倒上,基本都是一口闷。

等到他一个人差不多喝了接近一斤白酒的时候,我这才试探着问他如何才能够让我“万里晴空无云”。

“这个很简单嘛,”叶雪松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兄弟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何必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个森林呢?你看看我,浪迹天涯、处处无家处处家,无妻无妾、遍赏芳草与百花。这不挺好么?只要看透想开,自是人生无恨水常东、无云能遮心间月!”

“这个,我不敢苟同!”我皱了皱眉头感到很是有些失望,同时觉得当时在那个柳门主前面,我真的不算诬陷他——这货虽然长得是一表人材、颇有英气,却绝对是个游戏红尘的江湖浪子一个!

叶雪松却是话锋猛地一转:“兄弟你真的能够做到只得一人心、此生即无憾?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姑娘而放弃所有的可能?我必须郑重提醒你,如果放弃聂晓婧,我保证你以后艳遇多多,少不了红粉佳人!”

我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他说:“你人在外面,居然能够知道我跟柳门主说的话,已经让我深感不可思议了;现在你居然能够直接说出聂晓婧的名字,能告诉我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简单,”叶雪松放下酒杯笑了笑,“首先,对我来说,这个世上

没有真正客观的东西,基本全因主观而动。”

“这句话我一样不能认同,就像这坛酒,你睁眼闭看、看与不看,它就在这儿,不会因为你的主观而改变。”我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浪子说话似乎有些不靠谱儿。

“你错了。其实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摸到的东西,全部经过了你大脑的加工,并不是它的真实面目,说不上什么客观!”

叶雪松摸了摸下巴,“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像一个正在抚琴弹唱的红颜少女,在你眼耳之中,是一个朱颜红唇、声如莺燕的姑娘。

但在色盲的眼中,她并没有朱颜红唇;在全聋的人面前,她并没有声如莺燕;在狮子老虎眼中,她只是一个食物。

那么你告诉我,她的客观真相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不拿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待她呢?”我慢慢坐直了身体,知道他这话可能另有深意。

“什么叫正常人?”

叶雪松慢慢说道,“对人来说,如果没有眼睛,这个世上就没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如果没有耳朵,这个世上就没有宫商角徵羽。

如果造物主再给人另外的感知器官,方知世上很多东西并不是以前所看到、所听到的那样。所以我才说,没有一层不变的真相,没有完全客观的东西……”

我思忖了一下,觉得这个看上去狂放不羁、游戏红尘的江湖浪子,倒是很有精神内涵的。

我很想跟他好好探讨探讨这个哲学与神学交叉的问题,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只想问他如何才能让聂晓婧恢复以前的记忆。

于是我打断了他的话,表示这个话题以后有机会我再请教,并再次郑重强调,我对其他姑娘毫无兴趣,也没有他那份“浪迹天涯、处处无家处处家,无妻

无妾、遍赏芳草与百花”豁达与雅兴,只是想要让聂晓婧恢复如初。

“好!”叶雪松这才冲我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压低嗓门儿小声说道,“隔墙有耳,此间不是说话之处,且等三坛酒尽,你我再谈正事。”

瞧了瞧他的眼神,于是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与他开怀畅饮了起来……

酒足饭饱、结账过后,叶雪松与我朝王屋山走去。

叶雪松一边走一边告诉我说,他以前曾经把一只黑猫寄养在附近的一户农家,今天讨回转送给我,聂晓婧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用一只黑猫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让聂晓婧恢复如初?”我再次怔了一下,深感不可思议。

“没错,兄弟你对那种神物还是知之不多啊,其实,猫的神秘诡异绝对不亚于人间帝王自比的五爪青龙……”

见我有些茫然不信,叶雪松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说,猫那种生灵确实是非常灵异奇怪——

虽然它不是六畜之一、不在十二生肖之列、不属民间五大仙家(胡黄白柳灰),但它却能以让帝王将相都颇为忌惮的面目出现在了官修正史和王朝法典中,比如《隋》、《资治通鉴》和《唐律疏议》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