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我咳嗽了几声,等耳边稍稍平静下来,抬眼看去,卷住我脚腕的是……树枝?

粗大的树枝异常灵活,也异常结实,牢牢的束缚在我脚腕,不一会儿,又不知道从哪儿伸出两截树枝,困住了我的手,我整个人呈大字被倒着固定在空中,这个姿势不仅仅是让我动弹不得,还能感受到大脑充血的痛苦。

就在这时,砰砰砰……耳边突然三声巨响!

地面都在颤动,我感觉自己如一叶扁舟在海浪上起起伏伏,晃的我头晕眼花,有种一张嘴就能吐出来的感觉,紧接着脚腕一凉,树枝被砍断了,双脚解放了出来,只有双手还被树枝固定着。

何有站在我下面,身上的情况不容乐观,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流血,整个人十分狼狈,脸上布满了谨慎正看着前方,我张口喊了他一声,也不知道何有听没听见,就见他语气阴沉的吐出三个字:“樟木阵。”

樟木阵?这个阵术听起来有点耳熟,我回忆了回忆,还真让我想了起来。

这是个邪门的驱鬼法,为什么说邪门,因为这种阵术不能直接驱鬼,不像我以往

遇到的那些鬼祟,可以直接驱使,它是以樟木为引,将鬼祟封进樟木所制的器皿中,在为其所用。

一般会被封在樟木器皿中的鬼祟,大多都为幼童的怨魂,这类幼童,大多生前都受尽折磨,含怨而终,这种炼制成的鬼祟,威力强大,况且樟木本就属鬼木,属性极为阴寒。

只是樟木阵在我印象中,应该也失传了才对,甚至它要比截阳阵还要不为人所知,这是有原因的,中也有过记载,樟木阵是九丁门创立的阵术,几百年前,有个行业叫阵术师,就是从九丁门而来,九丁门的人将阵法活用为阵术,取代了繁琐的布阵过程,当时还十分出名,只是后来有一道士突然将九丁门比喻成:邪魔歪道。

这个道士发现了九丁门的秘密,之所以阵术能省去那么多繁琐的步骤施展,原因在于引子是活人的精血。

一个活人,活一辈子只有三滴精血,九丁门本就人丁单薄,哪会有这么多的精血供人驱使?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阵术就要一滴精血,大阵所需精血要更多,有些人怀疑,有些人不信,直到在九丁门的门内枯井中发现

了数以千计的死人尸,至此真相大白,九丁门破坏了道法的规矩,一时间人人得而诛之。

过不久,正派联合讨伐,将九丁门一举歼灭,说是没有漏网之鱼,不过也是中记载,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不过这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再出现过阵术师,记载中关于九丁门的阵术极为稀少,其中最多也是最常见的就是樟木阵。

据说在歼灭九丁门的那日,九丁门群众合力施展樟木阵,大风狂作,樟木阵中幼童凄厉哭喊三天三夜不绝于耳。

对面的黑袍到底是什么人,会正一箓,还会樟木阵?

“把骨针还给我。”那人对何有的话充耳不闻,裹着兜帽做了个抬头的动作,明明没有头,却莫名有种注视的目光,说话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空旷的还产生了回音,听着叫人愈发瘆得慌。

我双手被固定住,想做什么根本有心无力,那樟木枝缠的十分紧,根本没有丝毫可趁之机,何有几次想帮我解开,可不知道黑袍动了什么手脚,我面前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何有的器具都无法近身。

樟木枝的源头就在黑盘面前的几个

木偶上面,这几个木偶也仿佛活了一般,一会儿是小孩子的模样活灵活现,一会儿又变成木偶一动不动,就在这时,何有啐了一口,手上的剑翻手一转,在掌心留下一道血口,涓涓的血涌了出来,他擦在剑身,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话,紧接着剑身红光一闪,血凝聚在剑尖,他凭空画起了符。

怎么说虚空画符最后成符的效果一定比先前在纸上成符效果要大,看着金红交相辉映的符箓渐渐成型,对面的黑袍也有了动作,抬高了手,宽大的袖子滑落至手肘,他居然手臂也是黑色!通体黑色!

黑袍中指无名指紧紧并拢,拇指诡异的往手背弯曲,像是掐了个法诀,很快,随着这个法诀手势,他面前的木偶也和着一块动了,同时催动了樟木阵,只听周遭婴儿的啼哭夹杂着阵阵阴风,呼啸的呼呼声令人生畏,从木偶的头顶不断的用处黑雾,没有成形,虚虚浮浮的往何有那边过去。

我担心的看了一眼何有,他脸上不见惊慌,在黑雾过来的同时,他面前的血符也已经成形,一点的金光仿若有生命般绕着血符的纹路来

回游走,不一会儿,窜出,小小的金光带着血符往那团黑雾撞了上去,黑雾迅速的将金点血符包裹,何有的脸色苍白如纸,好像刚刚这一符箓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黑雾裹住血符后,很快的如涨潮的海水翻涌起来,不一会儿,黑雾越来越大,颜色却越来越淡,最后一声巨响,黑雾四散炸开,随后又是三声比巨响小一点的动静,黑袍面前的木偶都已经全部碎片,我感觉束缚住双手的樟木枝开始松垮,赶紧挣扎下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何有,他一口血喷了出来,人几乎是瘫在我身上。

“你没事吧。”我摸了摸何有的脉象,他冲我摇了摇头,整个人居然是站不起来了。

血符都是极耗费人的精气神,何有这番作为,对面的黑袍紧紧是有些站不稳,实力绝对高深莫测!

我扶着何有到后面的支撑柱让他靠在上面,转而面对着黑袍,这人出现的奇怪,将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是为什么?仅仅因为我口袋里的骨针?那未免也太大动干戈,看他游刃有余的这副模样,在外面岂不是更能施展拳脚?

还是这人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