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打昨儿个起,就在我心里憋着了。

不过那时要忙活着对付小媳妇阴魂,我没敢打岔,向师父发问。

此时杏儿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我干脆就顺势问了出来。

杏儿像是有些犹豫,顿了顿,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小师弟,具体情况呢,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从师父的某些表现上,我推断,钱礼好像在关押着一个人。”

“这个人,兴许是师父的亲朋好友。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师父才投鼠忌器、没敢过分刁难钱礼呢。”

杏儿举了两个例子。

有一年中秋节,师父和师哥、杏儿他们吃过团圆饭后,就独自一人躲进了正屋。

等第二天杏儿进去时,就闻到老大的酒味儿。

杏儿眼尖,看到地面上湿了一小片儿,估摸着,是师父把白酒洒在了地上,在祭奉什么人。

还有一次,杏儿跟着师父进县城。

吃早餐时,师父特意多要了一碗豆浆,摆在桌子旁边。

师父无意间还念叨说:“这玩意有啥好喝的呢?可真有人一直惦念啊!行,等你回来,我让你天天喝个够!”

吃过浆子油条后,师父便把那碗豆浆倒在地上,而后对此事便绝口不提了。

“跟着师父这么多年,我也只见过师父,有两次这样的异常表现而已。”

“我觉得,师父一直在等什么人回来,可碍于某种

特殊原因,他又不能亲自去接人。”杏儿猜测说道。

我闷声不语,心里面却在琢磨着。

师父喝酒,喝一杯、倒一杯;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师父这么做,可有些败家啊!

不过要说等人,那人是不是十有八九,也是个死人?

把酒啊、豆浆啊,都倒在地上,那不正是在祭奉死人么?

这些话,我就憋在了肚子里,没敢对杏儿说。

一来我的这些猜测,对师父有些不敬;二来背地里编排师父,有违尊师重道之理。

我心说,往后我还是塌下心来、努力学好守灵这门手艺吧!

说不准等时机成熟,师父就会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把这些,都说给我听。

这会儿工夫,王大奎已经赶着马车过来。

都不用打招呼,他自然就停了下来。

等我跟杏儿坐上马车后,王大奎轻轻在马背上抽了两鞭子,而后问道:“哎呀我勒个去!得水儿,几天不见,你涨能耐了?她——是你新处的小对象?”

说话间,这败家玩意儿,还特意朝着杏儿瞅了两眼,把杏儿脸都瞅红了。

我挥了挥手,说道:“去你妹的吧!瞅你那张破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嘟嘟嘟……”

“你是水陆两栖大都督咋滴?就没啥东西,能堵住你的嘴呢?”

我对王大奎真心没啥好印象。

要不是担心杏儿累着,我都

不稀得搭他的马车。

王大奎脸皮可厚了,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生气,说道:“你还惦记着我妹呢?行啊,回头我跟我妹说说,你俩处一段时间试试?”

王大奎的亲妹子,叫王淑艳,就是我读农中那会儿的同桌。

那次王淑艳叨逼叨、一个劲儿的骂我,到底把我惹毛了,拿石头把她追杀进了女厕所。

结果我一个冲动之下,不小心把楚老师脑门,砸了个大包。

说到底,都是因为王淑艳惹出的祸害。

我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说道:“你可拉倒吧!你妹子个高、人瘦,往那儿一站,就跟个圆规似的,我可不感兴趣。”

我的心里话,只说出一半。

还有另一半,当着的杏儿面,我没好意思往外说。

我烦王淑艳,除了她长相外,还有她的性格。

她可小心眼儿了。

初中做同桌那会儿,为啥王淑艳那么不待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