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一路颠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到了八分场附近的一块草地。

刘易发下了车,指着不远处说:“就是那里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王建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里有几个人,像是村里的民兵;看样子,这些人在等着他们来施救。

果然,那些人看到他们来了,一个劲地挥舞着手臂,喊着:老村长,王同志。赶紧喽,何队长在下面等急了,嚷嚷呢。

王建国听见了反倒放下心来,心想,何飚既然还能嚷嚷,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他跟着刘易发疾步来到几人跟前,瞧见草地上有个半米来宽的窟窿,下头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何飚的喊声正从窟窿里传来:“王教授他们来了吗?”

“来了,来了。别急,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王建国边答应,边拧开手电朝窟窿里头扫了扫,见里头灰蒙蒙的,看着像是个面积不大的石头屋子。

何飚还在嚷嚷:“王教授。您可得想想法子,飚子我还没娶上媳妇,如果,这就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太不划算了。”

这话逗乐了王建国:“哈哈。我说飚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赶紧别出声。听你的声音有些闷,我猜,你待的地方肯定是个密封的陷坑;如果,再多说话耗掉了里头的氧气,到时,我想救你都救不成。”

何飚一听,觉得害怕了,忙说:“不说了,不说了。我就这么呆着。不过,您可得抓紧喽。”说完,不再出声。

这时,刘易发也趴到地上朝窟窿里张望,见下面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觉得奇怪,就问王建国:“建国。怎么看不见人哪?”

王建国拿手电照了照,见下头地面上有个圆形的图案,猜测道:“那个肯定是

块翻板,飚子他们一定是踩到翻板掉陷坑里去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我想一想。”王建国想了一会,说,“这座墓的口子太小,想要顺利施救恐怕有一定的难度。要不这样,我先下去看看,然后,再想法子救他们出来。”

听他说要先下去,有人感到担心。

一个民兵说:“王同志。您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了。要不这样,我陪您下去。”

“不用。”王建国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窟窿解释,“口子太小,里头的空间又窄,人多了反而不好做事。别担心,我参加考古工作有些年头了,这方面的经验还过得去,不会有事的。”

“那您可得小心,有什么要我们做的,随时吩咐。”

王建国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尺余长的撬杆。那杆子镀了金,在手电光照射下泛着黄澄澄的光芒,很是显眼。

他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墓穴,然后,几乎是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地板和周遭的一切,等看清楚了墓穴里的环境,他抬头对上面的刘易发说:“干爹。还真可能是元代的古墓。这地板上的纹饰和墓室的穹顶,还有双色绘的太阳、月亮、星辰、天河,都是元墓的特征。”

刘易发担心何飚的安危,对墓穴是哪朝哪代的不太感兴趣。

他说:“嗯,有可能。我们这地方是萨尔图区,据说,在元代的时候,是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图哈萨尔的封地;所以,有元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咱们先不讨论这个,赶紧想法子救飚子出来。”

“行。”王建国应了声,再次仔细检查地板,片刻,有了发现,说,“我大概明白了。飚子他们之所以出不来,可能是因为这块翻板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

说完,他又检查了一

遍那块翻板,发现翻板上有个很隐蔽的凹槽,里头有个金属的环扣。他用撬杆将那个环扣小心地抠出来一点,然后,朝下面的何飚喊:“阿飚。注意了,双手抱头蹲下,我要打开翻板了。”

何飚应了声,照做了。

王建国抓住那个环扣使劲一拉,只听得一阵嘎嘎声响起,那块翻板缓缓缩进了旁边的地面,一个圆形的大洞便出现在了王建国的面前。

下面的何飚见手电光照下来,知道翻板已被打开,心中狂喜,紧握身边的同伴的手,兴奋地说:“阿虎。咱们不会死了,不会死了。我何飚又能回去娶媳妇了。”

王建国看了看下面的环境,脸上却没有喜色,他冷静地问何飚:“阿飚。你们在下面发现什么了没有?”

何飚回答:“哎,别提了。我和阿虎进来后,手电还没来得及拿,人就掉陷坑里来了。这地方黑灯瞎火的,哪会有什么发现哦。”

王建国蹙着眉头,低声问:“你和阿虎?两个人?对了,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何飚不知道他何以这样问,照实了回答:“我们一共就三个人。我和阿虎进来墓穴;林子留在外头把风了。”

“林子?就是去村里报信的那人吧?飚子。你确定只有你们两人进了墓穴?”王建国用强调的口吻问何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