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战像是回忆当初那般说道:“何止那么简单,那时候我家男丁基本上都去了,当时,鬼爷一声令下,其余二十几门都派出了代表,鬼爷是要拿闹事的祭刀,尤其是一直比较嚣张的马家。”

“哪个马家?”姜允儿问道。

“马家不是一个姓氏,单指转型后的马帮,他们跑运输,一直有收入维持,只不过是以公司的形式。”我继续说道,“最后,这条路只能在鬼门手里,大家表面上没意见,其实内心还是很贪婪,所以,我爷爷只盯着知道这条路的人,却从来没用过。”

“嗯!是的,知道这条路的人都是人家孙子辈儿的了,鬼门的消息是也知道他家在走这条路,运输一些巴国的急需品,大都是药品和手机,但鬼门从来没有使用过。那个地方因为发生了太多的恩怨,又是西境的一个门户,所以叫其为要冲。”王战说道。

“那里闹狼群,你看出了点啥?”姜允儿又问道。

我说道:“只是有古怪,西境的狼群一般都是三两只,十几只狼出没都是在三十年前了吧?主要那边隐藏着一个大墓,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有人借狼搞事情。”

怀山说道:“鬼王,最好的

办法就是过去瞧瞧,你需要什么给我说,我帮你弄到。”

我点点头,列了一张清单,交给了怀上。

回去的路上,万金油问道:“银大少,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和鹌鹑有关?”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鹌鹑想借道儿从哈密离开西境,被我们一锅端了,那就必须要用其他通路渠道,如果车辆进入巴国,再从巴国口岸进入我们国家,那他的货物挂着国外标签,基本上鬼门都不会过问。”

姜允儿说道:“师傅说得对,我们刚打掉了他的仓,他的紧要目的就是寻求物洗白的机会,而找鬼门买路看似危险,却是最安全的方式。如果不是我们在这里,还真就错过了。”

“银大少!鹌鹑让我们去他的陷阱中,多半是想让我们死在里面,那里离他所在的地方又没有多远,消息也会第一时间到他的耳朵里,就算不死,我们忙着疗伤,他就可以从容地布置仓继续寻找转移的方式。”万金油说道。

我皱眉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大墓被盗的可能性更大。”

姜允儿呼地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呀!”

万金油说道:“不差这一会儿,到地方至

少十二个小时呢,问题是假设被盗了,鹌鹑要借道儿,人或许已经在路上了,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怕也是可行的,毕竟怀山兄弟已经收了东西,如果不收,或许人家还不敢走。”

怀山说道:“我收东西是两天前的事儿了,你这么一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很快,从杜瓦镇传来了消息,杜巴要冲的带路人在一天前动身了,这就是说不论是什么已经在路上了。

王战冷冷地看着怀山说道:“老怀,你可以呀,这先斩后奏的一刀落在你身上了,鬼爷在世,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怀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说道:“王战,话可不能这么说,他运什么能运七百万出去?咱们这一笔就可以过很久了,鬼门可没有给我们更多的拨款,这不都是咱们自己养自己嘛。”

我的目光一下凌厉了起来,王战抬手啪地抽在了怀山的脸上,怀山正要站起,却被万金油从后按住,怀山说道:“王战,咱们至少十几年的交情,你何必嘛。”

“交情再深,深不过鬼门,你忘记了我们加入鬼门的誓言了吗?鬼门荣耀是说说的嘛?!”王战的目光阴沉似水,他的手摸向了

口袋,他是坐着的,我已经看到了裤兜里的英吉沙。

怀山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我没忘记,我们都没忘记,但我们是被鬼门最先遗忘的地方,减人也是从我们开始,我们在这里的十几号人,老蒋意外过世,他的独子是我们每个月在接济,鬼门可曾过问?!苏胖子为了给儿子治病,倾家荡产,可曾向鬼门开口说过一句?!我们打下了这里,鬼门可曾给过我们一兵一卒,我们没有辱没鬼门,我们甚至还在做当年鬼门交给我们的每一件事儿。”

“闭嘴!”唰地一声,我看见了王战的手只是摸了一下口袋,便是眼前白光一片,可这刀却是啪地落在了地上,姜允儿早已一脚踢在了王战的手腕上,刀飞了出去。

“你……你要杀我?”怀山吃惊地看着王战。

王战说道:“废你一臂,交鬼王发落!”

“哪里还有鬼王?鬼门都解散了!”怀山一把打掉了万金油按着的手,指着地上的箱子说道,“这里面所有的东西变卖以后,我怀山有没有多拿过一分钱?为什么?因为我是鬼门的人!当年西境三十六门的通天门找我入行,我可曾答应?鬼爷亲口告诉我,鬼

门荣耀,我会忘记吗?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收下这批货,因为老蒋的家人需要钱,苏胖子家人需要钱。”

我看向了万金油,通天门就是万金油所在的门,从他的眼神我看得出,如果怀山在通天门,也能混得不错,很可能比现在强。

王战说道:“自断一臂,交由鬼王发落。要么你逃吧,鬼门追你到滚出西境,再现西境,死路一条。如果你觉得我不公平,你想想鬼爷是怎么对你的,你做的这一切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吗?”

怀山看着地上的刀子,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慢慢地,他平静了下来,他走上前,捡起了刀子,慢慢地举起,他的目光变了,变的坚毅,他笑了,看向了我,淡淡地说道:“鬼门荣耀!”

“够了!”我呼地站起,呵斥道,“鬼门荣耀就是要你们少一条胳膊吗?那样的鬼门我宁可不要。把刀放下!”

怀山愣住了,王战也愣住了,刀举在半空尽然有些微微地颤抖,我看着怀山,他的目光复杂至极。

我再次喝道:“把刀放下!”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没人说话。

万金油后来告诉我,我发怒的时候,简直就是我爷爷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