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找个愿意收留宜清的福利院了,不知道她能在福利院里住多久。

福利院最多会抚养孩子到十八岁,宜清显然已经到了要成年的年龄。

但是我不放心她现在直接步入社会,因为她从未接受过正确的世界观,突然从雾水庵里被人推向社会,我真担心她最后会滑入社会最肮脏的泥潭之中,那会毁了她的未来。

婉君忙说:“但是李云岗说,他愿意接纳宜清。”

“什么?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打算做亲自鉴定,不管宜清是不是他的骨肉,他都把宜清当自己和静安的女儿看待。”婉君说道:“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李云岗接受吧。”

毕竟是一对孪生女儿一直就生活在他的眼前,他却只是默默躲在两个女儿的身后,从没有做过一天当爸爸的责任。

李云岗更多的是想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一些补偿,他不敢接受亲子鉴定失败的结果。

即便静安尼师已

经对我默认宜清就是李云岗的女儿,他也不敢面对失败的结果,这是一种自我麻醉,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我虽然不赞同,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那你再去把这件事跟宜清说明一下,你们都是女人,她应该能接受你的提议。就说李云岗想认她做干女儿之类的。”

婉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人我刚才已经带到李云岗那了,能说的和该说的都说了。”

婉君的速度还真够快的,快到出乎我的意料。

“那她是什么反应?”我再问说。

“宜清到没什么其他反应,不过她刚才对李云岗坦白了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你听了可别吃惊。”

又不是和我有关的事情,我又有什么可吃惊的。

但还是装出一副十分想知道的表情,好让婉君能把话说完:“你快说,别卖关子。”

“是你抓的那个小偷,就是叫陈狗子的那个。”

“是他?”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陈狗子的名声可以算是臭了街的,附近没有人不知道陈狗子手脚不干净,就连杀人这种事情,也都能毫不怀疑的栽在他身上。

我终于能够理解宜风会和宜清吵架的原因。她一定是知道宜清喜欢的是名声臭透的陈狗子,所以才会奋力阻止,最后却不想因为意外丢了自己的性命。

宜清也一直在说,她喜欢的那个人正准备跟她一起私奔。

算上时间,陈狗子想要偷猪二的羊皮,应该就是想那这张值钱的羊皮当作他和宜清私奔的盘缠。

万幸这两人最后没有走到这一步,不然那张羊皮还保不准会害两人到怎样的境地。

墙下村的这起凶杀案总算是告破了,虽然过程曲折也悲惨了一些。

婉君命令鉴识人员将雾水庵全面封锁,怕就是将原来有一天能解禁这里,也会因为

没有主持尼师而彻底荒废。

回到墙下村,我再次将村民召集起来,将案件的经过大致告知村民,也故意隐去了静安尼师与李云岗的关系。

在我说道静安尼师时,我能看到台下不少村民的脸色倏然大变,这些人都是男性,摆明了他们也曾和静安尼师发生过关系。

前思后想,我还是决定不讲这件事挑明,毕竟与尼姑有染并不是罪,也与这起连环杀人案没有关系。

最后,我将陈狗子压出来,当着村民的面洗清他身上的杀人嫌疑。

就在我让人压陈狗子坐上警车前,我对他耳语道:“宜清有句话让我告诉你,她说等你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之后,记得买一束她喜欢的花向她求婚,不管要等多久。”

陈狗子双眼立刻朦胧,哭哭啼啼的坐上车,在村民看来,他大概是在反省和后悔。

我却看到他哭时,是露着笑的。

因为全世界都抛弃了陈狗子的时候,宜清没有抛弃他。

其实陈狗子到警局,顶多是做一份笔录。他虽然有行窃的事实,但连行政拘留的的资格都够不上,而且还配合警方调查有功,最多不出三天就能出来。

我之所以不直接告诉陈狗子事实,就是希望他能在这三天里彻底洗心革面。

至于静安尼师,我十分担心她会做出轻生的举动,不得已让婉君安排了一辆全面防护车押送她。

虽然她很有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但是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因为她是宜清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还需要支撑自己的女儿走向幸福的下半生。

无期也可以争取减刑,未来的某一天,也许静安尼师走出监狱时迎接她的将是宜清幸福的一家,如果她能等到那个时候,她前半生的苦难和折磨,都将被抵消,那才是佛说的大道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