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红色流光从天际划过,所到之处,獒巫兽皆被荡开。红色流光在甲板上空停住,露出一个健硕的身影。此人稍显稚嫩,面容灿若桃花,眉宇间隐含丝丝杀气,身着暗红色战甲,却手持一柄半米多高的利斧。

他战斧一挥,一道两丈多高的影子劈向面前,凡是碰到战斧影子的獒巫兽都被开膛破肚,四分五裂开来。飞舟上空一时变了颜色。

獒巫兽的头领眼中绿光闪动,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嗷呜”。场上剩余的獒巫兽居然纷纷撤离飞舟。

“将军,要不要乘胜追击?”领头的白衣执事低头请示。他一脸庆幸,此行遭遇獒巫兽,本已抱定必死之心,不曾想,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杀神--李近。

李近是黄乙古原领主之子,年方十六,灵力高深,战力极强,性情狠厉,喜好杀戮,经常独身进入绝空渊寻找厉害的妖兽对战,不死不休。绝空渊里的妖兽都避之不及,怕被他缠上。

“安全第一,獒巫兽此次数量众多,只怕有诈,先把新弟子接走再说,改日,小爷再来会会他们!”战斧在空中旋转几圈,漂浮下来。李近收起战斧,发出一道传令符箓,让手下亲兵带队前来绝空渊绞杀獒巫兽。绝空渊中的妖兽众多,獒巫兽战力一般,胜在繁殖力强,数量极多。因此很难根除。

“你们赶紧清点一下,看看有什么损失,还有,这次新来的人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人?”李近避开脚下的血块,负手前行。

“回将军的话,”白衣执事步步紧随,“如果说有趣的话,倒是发现一人颇有趣味。”

“哦?当真?”李近停住脚步,饶有兴致地看向白衣执事,“什么人?带上来,我瞧瞧。”

“此人名叫路远,颇有才情,所用兵器乃是一只灵笔,因他兵器特殊,所以下官不免多看了几眼,”白衣执事连忙回道,“我这就着人去找。”

“谢两位搭救--”庄易游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无妨。”时习之摆摆手,目光却看向旁边的白衣男子。就在刚才,他用灵笔点在庄易游背上,与自己合力将庄易游救了回来。

“谢公子刚才出手相助,否则,我就算灵力耗尽,恐怕也救不回庄兄。”时习之一抱拳,“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敝姓路,单名一个远字,”白衣男子收起灵笔,回了一礼,“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比你虚长几岁,所以灵力略微多一些罢了。”

“原来是路兄,”时习之点点头,“在下时习之。”

“你们快看--那是谁?”庄易游趴在窗户边冲他们招手。

窗外斧影翻飞,一派血雨腥风。身着红色战甲的少年立在甲板上空,以身为墙,把那些妖兽抵挡在外。

“那些妖兽居然怕他!”庄易游惊讶喊道。楼梯上的人群停住脚步也纷纷看向外面。

“我若是也有这般修为就好了,”时习之盯着外面,心头热血翻涌。能有这般修为,是不是就能护住想护的人了呢。

“妖兽都撤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又纷纷往上走来。

白衣执事正打出一道道符箓清洗甲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呕--”庄易游捂着嘴跑到一边。

“那不是就是路远嘛。”白衣执事听到声音,回头正好看到路远站在那里跟时习之交谈。

“走,带我去。”李近瞥了眼那个方向,举步就走。 “庄兄没事吧,”路远看了眼不远处的庄易游,有点担心地问时习之。

“应该没事--”时习之笑着摇头,还未说完,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路远?”声音不疾不徐,却充满了探究。

时习之闻言转身,发现竟是方才与妖兽战斗的战甲少年。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路远见对方是刚才赶走妖兽的少年,话语里不由带了一丝佩服。

“我叫李近,发现这边异动,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獒巫兽作怪,”李近上下打量着路远,“听闻你兵器是支灵笔,可否借我一观?”

“这--”路远一怔,心下暗道,这人怎么上来就要看别人兵器,但随即释然,此人修为这么高,想是痴迷此道。

“见笑了。”路远取出灵笔,置于面前。灵笔闪着淡淡地荧光,静静的浮在三人面前。

“以笔为器,我还是第一次见。”李近嘴里说着,却不去拿那灵笔,只俯身低头,细细打量。

时习之也借此机会好好看了下。方才只顾救庄易游,他只是粗略扫了一眼。

“此笔用料寻常,只是要时时以灵力温养,再配合在下的功法,才能发挥威力。”路远见李近对他的灵笔感兴趣,开口介绍道。

“嗯,还不错,谢了。”李近看了一会儿,抬头抱拳,“今日也算相识一场,以后可到领主府寻我。”

他说罢又看了眼旁边的时习之,轻轻点头:“我观你资质甚好,你叫什么名字?”

“时习之。”

“时习之。好,我知道了,他日你也可以来领主府找我。”李近说罢冲二人一拱手,“我还有事,有缘再会。”

“刚才那人就是领主之子?”庄易游抚着胸口看向空中的红色流光,一脸惋惜,“哎哟,这等人物应该结识一番的,可惜刚才,唉--”

“咱们还是去刚才的地方坐?”庄易游见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想在甲板上待会儿--”时习之看着飞舟之下,不停掠过的山峰说道。

此时天色渐晚,远处一座高大的城池静静地矗立在夕阳的余晖下。城内隐有点点灯火。

“咱们是不是要到了?”甲板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纷纷极目远眺。

“绝空渊已过,现在已经是黄乙古原的地界了。”

“我现在可激动了,终于到了,刚才差点就命丧绝空渊了。”

“也不知道咱们能分到哪一脉,能拜谁为师?”

身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时习之此刻也是思绪万千。他望着那雄浑的城池,紧握手中长枪,心底不由生出一股豪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