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词刚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闪过一件重要的事情。

恰好手上的束缚完全松开,宋崖词干脆捏住寥卿月的耳朵,忙不迭质问他。

“你刚才说,你把船调换了,那被调换的船在哪里?!”

被拧着耳朵的寥卿月也不闹,反而细细品味着耳垂上传来的细密的疼。

他嘴上噙着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想怎么对你,想怎么除掉你和余念拙跟祈连景,我就让他们以同样的方式下场——”

话说到一半,宋崖词伸出另外一只手捂住寥卿月的嘴巴,“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为了他们,你要搭上自己的以后吗?你现在立刻拿出电话联系——”

廖卿月就算是做得再小心,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为了向两个烂人复仇,丢掉自己的未来,实在是不明智……

宋崖词的视线追逐着寥卿月闪躲的目光。

掌心下,传来灼热滚烫的气流。

耳旁响起一道闷闷的声音,“……来不及了。”

宋崖词捏着寥卿月耳朵的手一紧,心里说不上为什么,一片混乱。

他连忙逼问寥卿月,“为什么来不及了?寥卿月,你应该能控制住——”

“……很可惜,我不能,那艘船底的炸药只有一个开关,而那个开关控制在我四叔的手里。

他什么时候走,到底走不走并不受我的控制,而是取决于他自己。他若是心中还有一丝清明,或许能逃过一劫。”

寥卿月在心里数着时间,“现在,应该到了我们所在的这条船要爆炸的时间。崖词,你猜四叔看到我们的方位迟迟没有动静传来,会不会动手?”

宋崖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自然是不会的,那人早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良心。

多年前就腐败的东西或许已经化为一地脏污,再也拾不起来。

枯木再难逢春……

宋崖词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他们,而是你。寥卿月,你跟他们比起来实在年轻。”

寥卿月静静听着。

昏暗幽静的船舱内,两人在彼此的呼吸声之中互相依偎。

寥卿月在生活中其实没有什么耐心,他脸上总是笑着,心里总是怨着。

别人对说一句话他都要不耐烦。

可,望着宋崖词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寥卿月心中只有满足。

看吧,这人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怜惜自己。

而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对一个陌生人产生怜惜之情。

而宋崖词对他的再三怜惜还能代表着什么呢?

就算没有很爱他,也绝对是有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