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词并没有被斯宾塞的刻意捉弄气到,他反而高高在上地扬起了自己的脑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完全靠达伦收留。而我和达伦的关系你应该也发现了,他是我的仆人,而你,只是我的仆人的仆人。”

斯宾塞:……怪不得之前没有办法形容出达伦和这个小家伙的关系,原来是用错了词语啊。用主仆关系来理解的话,达伦最近这段时间的行为就合适得多了。

发现斯宾塞停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宋崖词把头扬得更高:“现在,你明白了吧?”

斯宾塞讷讷点头,“明白,所以,你其实是来自东方的贵族?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好看……”

宋崖词想了想,自己是狸花猫,勉强也算是来自东方的贵族,干脆点头,“当然,我只是暂时流浪在这里。”

斯宾塞其实也能分清谎言与真话,他也清楚,倘若宋崖词真的是贵族,再怎么流浪也不可能到坎特这样的地方,更不可能会被达伦养着。

可他有心配合宋崖词,“……好吧,请您原谅我刚才的不尊敬。”

宋崖词不客气地使唤斯宾塞,“我接受你的请求,现在,去给我剥甜栗子吧。还有你——”

宋崖词指了指一脸无辜的西莫,“没看到我的杯子空了吗?快去给我接一些热水过来。”

西莫的反应很慢,“……哦。”

见两个人都忙碌起来,宋崖词就把自己重新缩回毯子中。

达伦猜得没错,今天又下了雪。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大片的雪花像羽毛一般轻柔,自天而降,纷纷扬扬。

树枝因为积雪而略显弯曲,每一片叶子都被雪覆盖。

偶尔有行人的声音响起,但他们的声音也被大雪吞没,显得遥远而模糊。

一两个身影匆匆而过,他们的步伐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然后迅速被新落的雪花覆盖,仿佛未曾留下过任何足迹。

尽管室外寒冷刺骨,但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壁炉将整个空间变得暖融融,达伦新买来的像小鱼一样的布玩具被宋崖词弹远又拉近,嘴里吃着斯宾塞喂的甜栗子。

达伦做好饭菜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心中格外的满足,还是不亚于身为赏金猎人完成第一个任务时的满足……

当然,这一切都要抛开地下室里关的那名名为安歌士的狼人和已经失踪了很久的欧来谈……

现在西莫失忆,达伦完全不可能再依靠他,只能靠着自己跟斯宾塞了。

可是,斯宾塞这些年也只是在做赏金猎人,他怎么会有对付狼人的手段?

看着反应迟钝,连刀叉都不会用的西莫,达伦叹了口气。

“西莫,为什么连刀叉都不会用了?”

西莫表情疑惑,“我不知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进入了一个很微妙的情况中。

脑袋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怎么都看不清楚。

偶尔听那个名为斯宾塞的人讲故事时,脑子里会有些熟悉感,甚至会觉得身上受伤的地方传来隐约的刺痛感,再多的感觉就没有了。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面对这几个人时,他心中最多的情绪是陌生。

他真的来过这样的地方,用过刀叉,吃过热乎乎的饭菜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这么陌生?

只有身边这个矮个子还能让自己觉得有些亲近。

可这份亲近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