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强势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那才是真正的强势,而作为一个军阀,或者是军阀二代,刘和确实把握住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军队,这才是实力的象征,但是军队并非实力的唯一,而仅仅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刘和的眼界或许也就仅仅到这一步,因此刘虞才死不瞑目,刘和不明白,如果仅仅依靠和迷信武力,最后的下场肯定是军队分崩离析,最后成为了孤家寡人的刘和,还有什么强势可言呢?

因此,一个势力的真正基础是人心!可能是世族的人心,可能是臣属的人心,也可能是民众的人心,只是刘和作为一个预备军阀,在他正式准备踏上军阀之路的时候栽倒了。

鲜于兄弟就算再笨也明白一个问题,忠于刘和,那么他们兄弟俩个是刘和的部属,看刘和的脸色行事,或许将来能够混个列侯什么的,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但是效忠与天子的话,眨眼之间两兄弟就是高官厚爵,而且不必在自己的脑袋上还压着一个无能的笨蛋。

或许刘虞说得对,大家抱团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大家没有办法抱团了,其中有人有了别的想法,有人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却被误会有了别的想法,从而被排斥了出去,甚至遭到打击。

这样的一个分崩离析的集团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即使鲜于兄弟死抱着忠义。问题是这个忠义到地是在忠于什么?按照礼法,不是应该忠于天子么?

好吧,就算刘和不想忠于天子。那么鲜于兄弟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忠于刘和,那么刘和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刘和的志向又是什么呢?他能给大家和幽州带来什么呢?

鲜于兄弟或许想不明白这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听取别人的意见,特别是向王允、陶谦这样的名臣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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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很奇怪鲜于兄弟主动来拜访自己,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们两兄弟的一举一动可是都被很多人看着的。

王允自然希望能够争取到鲜于兄弟的支持。不希望他们倒向张邈或者继续追随完全没有能力的刘和,现在他明白了方志所说的意思了,军阀就这样形成的。没有军队,政治不稳,有了军队,军队控制在谁的手里就成问题了。若是天子英明还好。可是天子这么小,自己若是代掌军权,势必受到张邈等人的仇视,甚至是攻击,刘虞的下场就在那里放着呢。

但是,若是军权到了张邈的手里,除非自己夹紧了尾巴做人,否则。自己一样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是世事在逼迫王允做军阀。唯一的差别或许在于们将来天子成年,王允能不能将军政归于天子罢了。

“鲜于将军,你可知你们鲜于姓氏的来历?”

“自然是知道的,我们鲜于乃是箕子后裔,大商的贵族之后。”

“不错,箕子之贤世人皆知,箕子之忠世之楷模!刘伯安大人在时,是为幽州主,其在任期间,幽州由乱而治,两位鲜于将军功不可没,刘伯安何人也?乃是当今天子的族中长者,其在幽州所行者,无不是为大汉江山社稷谋,两位想想可是如此?”

鲜于兄弟仔细一想,这倒是事实,刘虞夙夜忧思,不过是大汉的江山与儿子的不成器这两件事情,于是点头道:

“正是如此,刘老大人忠心为国,世人皆知。”

王允淡淡的笑了笑,抚着胡须问道:“既然如此,两位将军还有什么疑惑么?该当如何做,只要看看是否对大汉有利就是了。”

鲜于兄弟恍然大悟,齐齐向王允行礼称谢。

“大人,刘老大人在时,也曾想要匡正天下,奈何是有心无力,因此只能求幽州安稳,幽州稳定则能牵制住冀州局面,不会发生意料不到的骤变,老大人自称能做到的也仅只如此,如今老大人仙去,公子却不能承继老大人的一切,眼看着部属心思散乱、暗生离乱之意,我兄弟二人虽有心,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做!还请大人垂怜,能够给我兄弟二人予以指点!”

“两位将军客气了,既然刘子重不如乃父多矣,幽州臣属又多生疑虑,虽然其中也有外来因素的影响,不过人心这种东西就像是覆水一样难收,一旦心里有了异心,就很难再凝聚如一了。如今刘子重不肖,那么二位将军可以选择向天子效忠,这不但不与刘伯安大人志向相悖,还能在适当的时候保护刘子重的安危,于公于私两不误,是为两全其美的选择。”

鲜于兄弟交换了一个眼色,鲜于银故意问道:“大人觉得张邈张大人如何?”

“张孟卓?呵呵,论到能力手段还是有的,不过二位问他是何意思?天子就在不远处的宫中,莫非二位还想要屈身事人不成?为天子臣乎?为诸侯臣乎?”

鲜于兄弟明白了,王允这人确实厚道,这个时候投靠天子,从诸侯臣变成天子臣,甚至将来可能成为诸侯,这不是好过做诸侯的下臣么!

与张邈相比,王允没有刻意的去拉拢两兄弟,而是很客观的给出了意见,这反而争得了两兄弟的好感,得了这个好建议的鲜于兄弟高高兴兴的走了。

王允却站在门廊上沉思着,虽然他刚才鼓动鲜于兄弟做天子臣不要做诸侯臣,但是现在还做个世道,似乎诸侯比天子要强得多,说不得,改天换日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做诸侯臣可是比做天子臣要好的多,只是,这个诸侯可要选好了才行。

相反。若是做天子臣,将来改朝换代的时候,鲜于兄弟还能得一个忠义的美名,将来或者还有进身之阶也说不定,所以,王允是真的很客观的给他们兄弟出了个主意,当然。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主意也对天子有利,对王允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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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鲜于兄弟在朝堂上公开上表谢恩,表示接受天子的诏旨,就任羽林军校尉和五城卫尉的职务。

这一决定就像是晴空霹雳一样,将刘和劈的是魂飞魄散。当堂就瘫在了地上。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顾仪态了,不由得怒声喝骂,随即被搀了出去,鲜于兄弟的投效,就像是一个风向标,蓟县朝堂上顿时改变了风向,大家纷纷向天子表示效忠。惟恐落于人后。

张邈兄弟则有些傻眼,想不到鲜于兄弟如此决断。居然直接投效了天子,这么一来,自己伙同鲜于兄弟绑架整个朝堂的事情就泡汤了,也就是说,利益最大化的机会失去了,但是张邈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既然刘和失势,那么蓟县中的权力还有很多呢,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这些权力,于是朝堂上顿时风云色变,陶谦、王允、张邈、鲜于等等,都开始争抢着瓜分原本被握在刘虞手中的权力。

小小年纪的天子哪里懂得这些,太后也是半懂不懂,于是,这一老一少都将张邈和王允作为了依靠,张邈的投资终于获得了最大的回报。

陶谦出任太尉,王允为司徒,张邈本人任司空兼为燕国国相,张超获任为代郡太守,陶谦故吏赵昱为范阳太守,魏攸成了蓟县令,程绪、齐周、孙谨等人也获得提拔,但是多为位高却无实权的职位,刘和被任为宗人令,基本上退出了权力结构,至于其他郡县的人事暂时不做调整。

刘虞身死,蓟县的权力结构大变天,从刘虞一人掌权,变成了王允、陶谦、张邈和鲜于兄弟等人分权的格局,这倒是对天子最有利,可惜的是,天子现在尚年幼,不会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而且,蓟县周边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而是群狼环伺,因此,蓟县的权力分散,也可能最终会导致军事力量衰弱,而后被吞并。

朝堂上大事底定,王允等人立刻向上谷太守阎志、右北平太守阎柔、昌黎太守张纯、以及密云一系发出告和诏旨,对方志的人也就罢了,不管是王允还是张邈,都不敢去动方志的虎须,至于阎志、阎柔兄弟和张纯,都提拔了一个爵位,以换取他们的效忠。

阎柔兄弟再三思考在之后,学鲜于兄弟,接受了天子的诏旨,宣布效忠于朝廷和天子,而张纯却另有心思,这些年来,张纯在昌黎郡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昌黎郡绝大部分的城镇都是异人的天下,张纯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事实上,张纯只控制着人口不到十万的昌黎城一城,他这个太守做得实在是憋屈。

现在幽州改朝换代了,对方志有着深刻了解的张纯知道,幽州的一切其实是方志说了算的,别看蓟县那边闹得欢实,其实只要方志一发话,蓟县的事情还得按照方志的指挥来转动,而现在方志没有出声,只是觉得现在的这个局面对密云没有影响,甚至现在这个局面就是方志做成的,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能投向方志呢?也好过在这个孤城中做一个名不副实的太守。

于是,张纯没有给朝廷回信,而是向密云发出了一封试图投效的信件,田丰、荀彧、甄姜等人一商量,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将昌黎郡的异人们分散安置到各郡去,昌黎郡就能重新的握在自己手中,从而基本上将幽州东部连成一片,这对密云一系来说,战略上是有大好处的,于是你情我愿之下,张纯出乎意料的倒向了密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