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半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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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半倩影
不用解释,大家都知道,那一定都不是好人,一个是小偷的,一个是属于心理空虚的人,这儿方便他们干那类勾当。
掏包的不用说,车人多、拥挤,正中他们下怀,被挤得苦不堪言的众生正好是偷儿们的天然屏障,他们下手可以愈发隐蔽,愈发难以觉察,衣服少的时候更不消提,哪儿鼔就往哪儿撒摸,一出手,基本差不多。
另一类人一上车瞅摸的对象就不是钱包了,而是异性。他们一上车眼就色迷迷地往女人身上瞅,一见到有性感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想方设法地往那儿驱溜,趁着人多就靠上去,在她们身后干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是吗,有一回,老曲大姐在上班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当时车上很挤,下车后,大家都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正着急往厂里走,冷不丁被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吸引住的目光,那女人也是刚下车,只见她那园滚滚的屁股上就象被人唾了一口痰似的,湿漉漉的一片,她自己似乎浑然不觉,腚犹自一扭一扭地,媚态十足地在前面走着,姿势极象服装大赛舞台上的模特儿,自我感觉极其良好。
见此,近旁的中年妇女悄悄捅了她一把,告诉她后面上有东西,她这才回过身来看了一下,脸“腾”一下就红了,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东西来擦。
那个中年妇女赶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纸,递给她,那时髦女人不好意思地,默不作声地把那东西擦掉,样子非常狼狈。
老曲大姐回去和工友说起这事,别人都说,车上男人在干那事儿时,时髦女人当时肯定能觉出来。
“那她为什么不躲避呢。”老曲大姐不解地问大家。
在场的女人们都笑而不答。
就这样,又过了一站,在车刚开动的时候,车一晃,这小姑娘竟一个趔趄,朝他身上就倒过来,他赶忙用手扶住,不,是用手背推住了小姑娘:“站好,小姑娘!”他轻声说道。
那小姑娘好象聋似的,也不答腔儿,亦不道谢。
就这样,那小姑娘一直到他下车,就这么由他用自己的手背靠着才能立住,不然,那小姑娘就象不倒翁,总是站立不稳,不是东倒,就是西歪,好似身体状况不佳似的,他想问小姑娘,一见周围那么多的人,又怕别人说自己轻浮,没话找话泡人家。所以就任由她去了,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待到他下车时,手一松,担心那小姑娘会不会轰然倒下,但,他立即发现,自己的想法纯属多余,那小姑娘牢牢地立在那儿,稳固得很。
他愈加好奇,又想看看她,可她可比他反应快多了,立即转过脸去,使之无法看清她的面目。
无奈地摇摇头,他下车了。
第二天,崔大康和老曲大姐约会时,还说了这事儿,老曲大姐笑了笑,没作声。
崔大康星期一厂里加班,他告诉老曲大姐,今天回来能晚一些,大约8点能到家,叫她在他家前面的小花园等他,想和她说一下给她妈在他们厂里找一个临时工作的问题。
上个星期老曲大姐和他说了这个事,厂人事股长今天给信儿,晚上他就把结果告诉她。
崔大康从火车站下了车,向左,拐进东阳街,这儿是他下班的必经之路,人很少,旁边有个长长一排的小花园。天黑后,这儿很背静,女人是没有走这个道儿的。
据说,前不久这儿出过一件事儿,一个下班的妇女走到这儿时,被人摁倒在地,抢去了手里的包,翻去了口袋里的五斤二两粮票和二尺布票,那包倒没什么,这粮票和布票叫人抢去,可叫损失惨重,近一个星期的吃粮就这样眼睁睁地没了,叫人如何不伤心。再说那布票也够金贵的了,好几个月发一次,再要买衣服可就难了,没布票谁卖给你啊。
还好,人没事儿,不过自从开始挨饿那时候起,妇女之类的事儿较少,大约是因为人们肚子里食儿不多,无力从事剧烈活动所致?
(少是少,但也不能说绝对没有,眼前不就是一个嘛,再下面接着还要讲另一个例外事件)。
丈夫事后直安慰她,可这妇女依然为这事难过了好几天。
崔大康一个大男人当然不惧怕这种事,可是身上要是也有那两样东西怕也危险,因为那些人要是知道你身上有货,他们也是会不顾一切干一把的。
谁走到这儿谁都抱怨,路灯公司太不负责,明知道这儿不安全,路灯坏了好几个也不来修,一到此,就昏黑一片,人走这儿还有不胆虚的啊。
他为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走过这段黑路,就加快了步伐,前面有一个小胡同,特别黑暗,每天经过这里时他总担心:那儿能不能一下子钻出一个人?
今天可是怕啥来啥,正琢磨间,冷不防突地就闯出一个人来,把他吓了一大跳,那人个子不高,头上戴着一个帽子,看不清脸,径直地走到他前面。
崔大康着急,就想快一点走到他前面去,可他快,那人也快,无法,他只得慢下来,以同那人保持一段距离,然而他慢,那人也慢,好象有意要往他身边凑。
崔大康立即警觉起来,莫不是今天遇上坏人了?
他正寻思该如何应付这一局面时,不想,前面那个人竟脚下一跘,险没跌倒,他出于本能,立即冲上去,要扶他,可那人似乎很灵巧,一下子又稳住了阵脚,继续往前走去。
边走边用手掀了一下帽子,好象有意识地向崔大康展示一样:露出了一段长发,是个女人!
崔大康十分不解,远近的人们都知道这段黑路不安全,干嘛这个女人非要在这时候出来呢,她不害怕吗。
然而,崔大康又为自己的疑惑感到好笑,人家也许就是有急事呢,还能不让人家出来啦。
一下子,他又好象有了点责任感,在不安全的场合下,一个男人与女人同在,这个男人就应当有一种给女人提供保护的义务,有了这种想法,他快速跟上那女人,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