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惊醒,我的手不小心打在某人的身上,只听得一声闷哼,一瞬将我拉回现实:“曾地平,甘涛,曾地平,曾地平没事吧?”我一边喊着一边要起身只是都被何处给压制住了,这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在医院,手上还打着吊瓶。

面前有两个身着警服的男子看了看我。

何处冲他们抱歉道:“两位叔叔不好意思,我妹妹她惊吓过度可能没办法配合你们做笔录,要不~等她冷静一下你们再来?”

那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人拍拍何处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不解的看向何处。

何处躲闪着我的目光他冰冷的手试探性的放在我的额头上:“还好吧?”

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缠了纱布,用一种不可思议极具沙哑的声音问道:“曾地平,他还好吧?”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甘心,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希望一切从未发生,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打在何处的手上。

他将我搂在怀里:“他为你挡了一刀,当场就去了,不过,还好报了警,李成他们都被抓起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怎么会没事,那是一条人命,他~”我再次哭得泣不成声。

何处心疼的紧紧搂住我:“不要去想,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二姨他们也知道了,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他们就会回来,我爸妈来看过你,晚上会送饭过来…”

他一个劲儿的同我说着日常琐事,我的脑海中印出的却还是那张傻傻的极富纯真的脸。

“甘涛呢?”我突然问道。

他顿了顿慢慢的放开我,细心又温柔的帮我撩开额前的碎发,他明明知道,就算不提也不能解决,就算不提,他能管住我的脑袋不去想吗?

“他没事,就是伤的过重在你隔壁躺着,他家里人也来看他了,等你好一些,我们就去看他。”

“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给我爸爸、妈妈打个电话,他们一定担心坏了。”

“嗯,好,我爸正好给我买了个手机~”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串数字后我听到了手机那端我爸爸焦急的声音。

还未开口,我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嗯~我没事,不用,没事,有阿处哥哥他们照顾我,我很好,嗯,不用回来,嗯~我知道,是我帮同学,不小心卷进去的,对,你们放心,不用,耽误了又是一天的工钱,来回又得好几千,真的没事,嗯~我会听话,好的,再见。”

挂掉电话,我趴在何处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待得我总算平复,他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道:“何草,你是不是傻子?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闯进去,要不是曾地平偷听到你跟付冬生讲话跑回来告诉小骐,你就完了!”

说起曾地平我又开始默默流起泪来。

“哎~我就不该提他!”

“不,你告诉我,何处,你告诉我,曾地平怎么会在那里,而且,我还听到了秦兵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处看着我,于心不忍却还是开口:“曾地平那小子不是随时喜欢跟在你身后打转…”

我这才听他说起,原来那天午休的时候曾地平正好过来找我玩,由于好奇我去教学楼背后的花坛干什么所以才悄悄的跟着我想吓唬我给我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听到付冬生威胁我,他虽然傻,可心里还是能分清好坏的,后来来找我玩的时候又见我心事重重自然想起午休的事儿,因为不放心,放学后,他又悄悄地跟着我与宋姗姗来到废弃造纸厂,知道自己进不去才又重返学校拿包准备找人商量,看到还在校园里打球的唐家骐他们,他犹豫了半天才跑过去说了一下情况,起初唐家骐他们还有些不大相信,他解释了半天才把事情抖清楚,邓林、杨选军他们当然不想管,好在上厕所、吸烟回来的何处、曾生二人听到了才喊着人一起去,他们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兵的人与外面的几个混混打架,所以才冲了进来,才看到猥琐的李成准备解我的衣服。

“秦兵告诉我,他曾经约你想以你做他的女朋友为条件告诉你李成的阴谋甚至帮你解决甘涛的事,结果你没有去。”

我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如果当天我去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结果了?如果我答应了,曾地平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去了,就没有这些结果了?如果你答应了秦兵,曾地平就不会死了?”何处盯着我像是把我看穿了一般:“何草,你能不能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同我商量一下,他们是什么人,你同他们打交道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秦兵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玩过的女生比你见过的还多,要是我知道,绝对不会同意的!其实甘涛的事我也听说了,琳琳姐正在想办法,没想到李成居然直接找到你~”说着他也特别懊恼后悔的咬牙切齿。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曾那么信任他,却也信任不了,当我选择不信任他的时候,他却跑来同我说这些,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什么都挽回不了,何况,如今我连我自己都无法信任,我还能信任谁?

“这些事你不用多想了,故意杀人严重的话会被处死刑,你放心吧,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曾地平也回不来了啊。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有偷偷去看过甘涛,他躺在床上只会冲我勉强一笑,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要问什么要关心什么却全都被我一一说完了。

一周后,我就嚷嚷着要回去了,大姨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回自己的家里,只好又暂时去何处家休养。

期间我谢绝了所有人的看望,偶尔由何处陪着坐在阳台前晒晒太阳,其他什么都不想理也什么都不用理。

我突然失去了对做任何事情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