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树葬婴之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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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辰的衣服上总是有股很特别的香味,让人一靠近,一闻到,就是一种心神安宁的感觉。我不知道夜星辰为什么要抱我,但是此刻,我很享受这个拥抱,好像是迟来的安慰。
“你既然拿树葬婴之木来作为盟约,我要是不拿点什么出来,岂不是显得很有没有诚意?”夜星辰轻声的说道。
“你不会,拿这个拥抱吧?”我逗趣道。
“哈哈,在有些女人眼里,我夜星辰的这个拥抱,可比这块木头值钱多了。”夜星辰把我像小鸡儿一样从他怀里拎出来。
“夜星辰,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啊。”
“也罢,在你面前,我就略微收敛一点,既然你看不上我的拥抱作为盟约交换,那么,我就拿树葬婴之木的故事,作为交换如何?”夜星辰拿起了桌面上摆着的树葬婴之木,对我说道。
“你要和我说树葬婴之木的故事?”我觉得甚是疑惑,因为除了爷爷告诉我的故事,为什么夜星辰也知道关于这块木头的故事。
“夜家和袁家,关于树葬婴之木的故事,必然不会是同一个版本。我讲给你听,至于你想要相信哪一个,那是你自己的判断。”夜星辰接着说,“我们这个特殊的木头行业,是围绕着树葬婴之木和三大世家开始的。我想,你爷爷一定和你说过了,但是你爷爷口中的树葬婴之木,还有袁家和夜家的往事,他一定不会同你讲。”
“说实话,我爷爷根本就没有和我提有关于夜家的事情。”
我说的这句话,是实话,因为爷爷那天晚上的确从未和我提过夜家,但凡他提过,我就能猜到夜星辰是夜家人,我就能大概知道夜星辰的来历和目的。
“袁家的祖祖辈辈大概都不愿意提起夜家,夜家是袁家人心中的一根刺。”夜星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仿佛要向我揭示一个很大的秘密,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坚定,但是我却觉得他的内心很是纠结。
“你说吧,我也会把爷爷和我说的话,都告诉你的。无论我们两家人曾经有何恩怨,至少在我们这辈,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能原谅袁家,我替袁家赎罪,如果是我不能原谅夜家,那么请你,在完成了我们的使命之后,离开我。”我觉得自己是生活在新世纪的少女,有什么必要去上演电视剧里的世代仇怨的桥段呢。
“自从出现了树葬婴之木的传说,木头圈里也算是经过了一番争夺和拼杀,出现了寻木人夜家,识木人袁家,和送木人顾家。如今你知道的顾倾城,就是顾家的新当家。树葬婴之木的确有科学解释不了的神奇力量,他仿佛像是一块被上天点化过的宝石,总是发挥着无穷无尽的能量。比如,你哥哥用树葬心,救活了两条性命,比如,你爷爷一定和你说,树葬婴之木只有最宝贵的树葬心才是瑰宝,树葬心一旦被挖出,剩下的木头便不再有什么作用了,但其实,剩下的树葬婴之木无论被打造成任何一样东西,都会是马良神笔,点石成金。你们袁家,或许识尽了天下木,但唯独树葬婴之木的秘密,只有我知道。”说到这儿,夜星辰停了停。
“为什么?”我浅浅的问。
“当年,我说的当年,就是树葬婴之木出现的当年,那个被埋进树洞里的男婴,她母亲未死,他也未死。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当年那块传说中的树葬婴之木,因为,我就是那个男婴。”
“你说什么?”我忽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夜星辰刚才说了什么,如果我没有听错,如果我没有出现幻觉,我怎么可能听见他说,他是当年那个一出生就死了,还被父亲葬进树洞里的男婴。
“阴阴,你大概很难接受,而实际上,我在这个地球上生活了长长久久的时光,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活了多少年,我见证了所有,所有阴暗的,龌龊的事情,偶尔,我也能看见美好,只是我的心已然麻木了。”
所以我眼前这个,如玉一般的男子,可能比我大了好几百岁吗?
我倒吸了一口气,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胡乱的在脑子想,要去问,我要把心中所有的疑问,一个一个的问出来,除非夜星辰能够回答的天衣无缝,不然我绝不相信,他的这个听上去那么像谎言的谎言,到底是不是谎言。
“你说你没死,那么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自己从一个婴儿长成了如今的样子,而且,按你所说,你还,容颜永驻?”
“我在树里慢慢长大了,长大到树洞容纳不下我,我就自己爬了出来,我可以不吃饭不喝水,我的体内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夜星辰知道我不相信他,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我努力的去想象夜星辰口中描绘的那个画面,一棵大叔,树心空洞,里面隐藏着一个婴儿,从没有任何人照料,自己不吃不喝的长大了。
在我有限的认知里,我无法接受,但已经见识过成千上百种神奇木头的我,却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超出我们想象,超出一切逻辑理解的东西,所以,我还是相信了。
“所以,我爸妈拿到的树葬婴之木又是什么?”我问夜星辰,尽管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还是想要听他亲口确认。
“你爸妈找到了那片林子。”夜星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忧伤,仿佛是触及到了他心底里最柔软的位置。
“我爷爷说,那片林子里有成千上百个,婴儿。”
“是成千上百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我们俩都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接下去的谈话还要怎么进行,我每每噩梦里出现的那个树林,那些鲜活的生命,我甚至不敢去开口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出树葬婴之木,我害怕夜星辰告诉我那些可怕的手段,我怕我将和袁家每一个有良知的继承人一样,终生都活在恐惧,忏悔,忐忑不安里。
我忽然觉得爷爷此刻是幸福的,他躺在ICU病房里,没有任何的觉知,这应该是他一生种为数不多的时候,安稳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