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巳时要去院前堂参加入学仪式,此时已经差不多快到时间了,凤溪也没回房间,直接和萧正九一路去了前堂。

走到半路,便听到远处有人叫声。

“出事了!出事了!”

萧正九叫住那慌忙跑过来的人,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男人伸手指了指湖边,“那、那边,假山那边死人了!我得赶紧去通知先生。”

说完,便跑着去了。

凤溪闻言,心里一惊,拉了拉萧正九的衣角,小声道:“不会是昭和遗党开始行动了吧。你有没有照太子说的去查,院到底是不是有个叫孙亦山的人?”

“查了,根本没这个人。”萧正九面色阴沉,目光往湖边看了看,“先去看看情况。”

凤溪心头一惊,满心疑惑,太子查到消息,难道有误?

她刚迈开脚步,萧正九拽住她,“你就别去了,在这儿乖乖等着老子。”

“不行——”

凤溪话未说完,便看见萧正九的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老子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命案现场本就血腥,凤溪见那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便没再坚持,“那我就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有什么情况告诉我。”

萧正九没点头也没摇头,径直朝着湖边去了。

凤溪站在原地等着,天上有一行雁影掠过,洒下几声雁鸣,她抬了抬眼,幽深的眸中倒映出几片灰黑的影子,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等了半晌,也不见萧正九回来,倒是从走过来两名女子,看方向确实是从湖边过来的,俩人都是脸色苍白,似是被吓得不轻。

凤溪走上前去微微颔首,伸手指了指湖边,问道:“两位姑娘,能否打听一下,那边是什么情况?”

其中状态稍微好一些的女子说道:“真是吓死人了,那边有个学生死了,”她说着,见凤溪一直在往那边张望,便拉了拉她,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去看了,那地上都是血。”

“怎么会死人呢?”凤溪问道。

“我只看了一眼,没敢细看,不过那边湖边结了冰,石板上很滑倒是真的,那人是头部流血了,我估计是不慎摔倒,然后撞到了什么吧,也是够倒霉的。”

“那还真是不幸......”

凤溪叹了一声。

女子摇摇头,又道:“是啊,听说还是今年考试的探花呢,真是可惜了,天妒英才呀。”

凤溪心中骤然一阵惊悸,立刻上前,“你说什么?”

女子被她的反应微微吓到,愣了愣,才道:“我、我说死的那人是今年考试的探花,我也是听那周围的人说的。”

她话只说到一半,便觉身边一道凉风,眼前已经没有与人了。

探花!

这两个字如惊雷划破长空。

凤溪浑身起了冷汗,再也按捺不住,匆忙往湖边赶去。

现场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凤溪拼了命地挤了进去。

有不少人被挤到一边,不爽地指责了几句,她也顾不得了,只是不管不顾往里挤。

终于挤了进来,可她却没有勇气去看。

萧正九一步走过来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责怪道:“叫你好好在原地呆着,没那个胆子就不要过来!”

凤溪深深吸了几口气,半晌,将萧正九的手拂开。

再不想面对,也终是要接受事实。

饶是她有了心理准备,看到段松洲倒在血泊中的惨状,身子依然止不住抖了一下,心中仿若遭受雷劈。

第一次亲眼看到与自己相熟的人死去,凤溪心中五味杂陈。

泛着异样地血红色映入眼中,她脑海里忽然就想起徐碧云刚才还同她说,段松洲已经打算去向她提亲了。

她还在等着段松洲去向她提亲。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满足,眸中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希望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那该是怎样的一个滋味。

可能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其中痛苦。

这时候,人群后面有人喊了一句,“司学和先生来了。”

随即,人群中出现一个缝隙,从中走进两个人,皆是素色的长衫,其中一位便是之前就见识过的方梓舟。

另一位则是院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许邦国,此人年近五十,两鬓微微有些斑白,一副饱经世事的模样,面对命案这等血腥的场面,只是眉头微皱,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