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杀手从北境过来,他就不信康家军没察觉。

把北国朝廷上那些人捋了一边,少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光清亮,像是补足了精神,瞧着外边天光渐渐亮起来,荀域轻轻推了推戚安宁。

她要是再不醒,一会儿伺候的人鱼贯而入,那可就麻烦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安宁有些愣怔,“你醒了?”

“醒了。”

“要用早膳么?”

“要啊。”眼底猝然升起一丝笑意,荀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觉得这一幕很熟悉,熟悉到令人打心眼儿里高兴。

戚安宁看着那张笑脸,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啐了他一下道,“你还真是不要脸,睡了我的床还想吃我宫里的饭,做梦吧你。”

起来洗了把脸,安宁取了套干净衣服扔在他跟前,“穿上衣服赶紧滚。”

“宁儿,我怎么觉得你我这个样子,像是你始乱终弃呢?”她衣冠楚楚,自己却是赤裸上身,好像是被人占了便宜,连赏银都不给。

冷笑了一下,安宁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酸了一句,“你这刀伤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价格没谈拢,被醉云楼的姑娘捅了么?”

她始乱终弃?真是贼喊捉贼!

“醉云楼的姑娘看我生得俊俏,倒贴钱都愿意,怎么会为了点儿赏银跟我动刀动枪的,”荀域将衣服披在身上,只露出中间一条来,对小姑娘招招手,笑道,“你想知道?过来我就告诉你。”

“爱说不说!”安宁才不会傻到上他的当,催促着,“趁着天还没有大亮,你快走。”

慢吞吞系了半天也没把衣带系好,荀域抬头看看安宁,似是在求助。

见她走过来,少年在她耳畔轻声挑衅,“宁儿,你是吃醋么?”

“求求你要点儿脸吧,醉云楼的姑娘瞎,我可不瞎。”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难道不是?”

十指正绕在他的衣衫襟带上,安宁抬头,对他这句夸赞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四目相对,荀域揽住她的腰,俯身吻了起来。

良久,少年郎忽然停下,眯着眼质问,“戚安宁,谁教你的,裴祐?”

咬着牙说出那两个字,本来亲到一半儿的时候,见她终于停下反抗,荀域是高兴的,毕竟她挣得他伤口都要扯开了。可后来小姑娘竟回应了他,这下荀域彻底懵了。

安宁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他教的,只气哼哼道,“裴祐是君子,哪像你,就是个无赖!”

“你之前亲我的时候呢,又是谁教你的,怎么,就许你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几乎能猜到他的说辞,安宁擦了擦嘴,退开老远。

荀域见状一下就笑了出来,“所以,你算是名师出高徒,一点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