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用膳,宋连荷都是心神不宁。

“小姐,您怕翎王找上门?”

双叶幽幽叹息一声,“小姐,不是奴婢说您,您真是飘了~那可是翎王殿下!您居然敢给他扎针,还、还一针就给放倒了!待他清醒过后要是找您来算账怎么办?”

“算什么账?”坐在旁边的少年缓缓抬眸,“又有谁瞧见是小姐动的手?”

双叶半张着嘴巴,数月前还是个被人冤枉后会忍不住哭鼻子的小鬼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玄魅咬了口酥饼,头也不抬道:“扎了便扎了,有什么好怕的?”

“是。”

对面,彦闻抬眸,放下筷子,道:“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翎王殿下既已解除婚约,那便与二小姐再无瓜葛,理当避嫌,何以咄咄逼人?”

宋连荷一怔,彦闻言辞能如此激烈着实是稀奇,更何况他从不参与这类与己无关的话题,尤其还牵扯皇家。所以,他这算是将自己划分到他的“阵营”里,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感觉到众人的关心,宋连荷心里也是暖烘烘的,她笑道:“我没担心这个。”

阿誉突然问:“那是什么?”

宋连荷滞下,又摇了摇头:“没事。”

她起身,说要到外面走走。

玄魅刚起身,宋连荷便发了话,“我就到院子里坐会。”

宋连荷坐在院子里,昂着头望天,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脑海里不时浮现下午周沧晏离开时的画面。

他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可是,为什么啊?因为周君临?

没错!一定是了。

哎,一个是男主,一个是反派,这该死的命定之缘!

等等,她下午对着周君临说的那番话,他该不会是误会了吧,误会她对周君临余情未了,误会她怀有异心?

这可不行,这是她千方百计抱住的大腿,怎么能就让他这么跑了?

宋连荷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就往外跑,“玄魅——”

——

擎王府。

影卫和庞总管对视一眼,又极有默契地确认了一个事实,自打主公回来后便心情不佳。

庞吉良退出房后,问影卫:“发生何事了?”

影卫也糊涂:“不知道啊!晌午过后,去行医馆之前还好好的。”

庞总管是会抓重点的,他抚着自己的小山羊胡,“所以,一切症结皆在行医馆。”

听到有人走近,影卫即刻噤了声。

庞总管回过头,叫了声:“程姑娘。”

程穸钿上前,“少主在里面吗?”

影卫:“在。”

眼看她就要推门进去,庞总管急忙拦下,“王爷在处理公务,不喜外人打扰。”

程穸钿蹙眉,“我有事要与少主商议,况且,我与少主上阵杀敌出生入死,从未分过什么亲疏远近。是我的话,少主不会介意。”

她又要进,庞总管直接横在她身前,不紧不慢道:“程姑娘,您说的那是在遂宁城的时候,王爷尚且不是王爷,而是守城少将军。如今,这里是陵安城、擎王府,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程穸钿站定,秀眉轻拧。

这时,阿亮匆匆来报。

“管家,二小姐来了……”

话未说完,只见宋连荷一阵风似的小跑着过来。

庞总管一见她便拱手施礼:“见过宋二小姐。”

宋连荷抹把额上的汗,远远地就问:“良叔,王爷在里面吗?”

庞吉良微微一笑:“在。”

她脚步都未停,直接就推门进去了,想起什么又探出头:“良叔,口渴了,想喝冰镇红豆羹。”

“呵呵,老奴这就去准备。”

“谢谢我良叔!”

“二小姐客气。”

程穸钿诧异地看着他,又看看宋连荷。

不是说,不能打扰少主吗?

她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