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浩荡飞舟

距八宗大比尚有半年的时间，霓生、郑方以及一众宗门之桂和摘星宗若干重要的长老作为参加宗门大比的第一批队伍，乘坐宗门跨域飞舟前往北灵域。东灵域下辖十六宗宗主及主要长老会作为第二批队伍随后出发，至于老祖宗等五境以上大能，则会自行前往。

辞别了童洁，让她好好地在问星洞修炼，郑方与师父霓生一起踏上了宗门飞舟。郑方回宗这些年可一直没见着霓生，此刻见他竟发现憔悴了许多，看来这宗门大比的压力着实不小。

虽然冯樵客给郑方上了十节培训课，但除了第一节课他说的尚属详细以外，其他的课程，他便有些有些含含糊糊、心不在焉，平时也很少去问星洞，弄的郑方肚子里一大堆问题，没法搞明白，这次见着霓生，正好赶紧向他请教起来。

“师父，我这簪桂之试究竟要试多少场？宗门大比究竟需要多长时间？”和童洁告辞时，童洁就不情不愿的，只是跨域飞舟乘员有限，实在无法带上童洁。而且郑方也记挂着人界的事情，在问星洞呆了四年多，人界的消息他是一点也不清楚。

“你到了玄冰神殿，自然会有宗门大比服务人员向你说明，我们这趟过去之后，才会讨论具体比试规则，你现在问起来，为师也不清楚，不过每次宗门大比，最多不过百来天，不过这次还要召开八宗大会，估计时间会拖延一点。”霓生说道。

在霓生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郑方只好在同船的乘员间踅摸一番，却不料这一接触，郑方发现飞舟上多了十八位宗门之桂，就如同多了十八尊菩萨，想了解的事情不仅半点了解不到，还连带着他花费了好大的功夫。

这些宗门之桂一个个的宽衣博带不说，还总是作出那不紧不慢地模样，做一个揖都要花费许久时间，哪怕叫一声“师兄好”，那表情准备最起码也得三五分钟，首先是眼睛缓缓地睁大，然后嘴角那笑纹慢慢地撑起，接着那薄薄地嘴唇才一点点地张开。

待得最后三个字叫出声来，郑方早急得回了舱室。尽管如此，他还是了解到，摘星宗除了他郑方以外，还推荐了两位宗门之桂，其中之一不出预料，果然是赞臣多赤。

郑方还是在魂飏城历练时与赞臣多赤打过交道，他任务完成回宗门时，赞臣还留在魂飏城，不过比郑方混得好，已经是主战军团首领，因为乾坤碎的事情，郑方怀疑这赞臣多赤应该是神兴教的人。只不过他现在和神兴教谈不上敌对，也就没那兴趣去揭穿他。

赞臣见了郑方，倒是完全没有受到在魂飏城影响，他现在只有天市境，见了郑方很自然地以师兄相称，接着就劝说郑方要注意仪表，这宗门之桂，仪表一道可千万不能出了纰漏。

郑方听得好奇，便问他是不是把动作做得慢慢的，便是注意仪表了？赞臣笑着摇了摇头，指点郑方，说那慢，只是为了防止出错，宗门之桂动作慢一点不要紧，但一言一行倘若出了错漏，那可就大事不好，簪桂之试甚至有可能仅仅因为行为举止的一点错误而前功尽弃。

如果说动作全无错漏而又敏捷炫目，那自然一好百好，只是簪桂之试对宗门之桂来说，便如那鲤鱼跳龙门一般，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每一位宗门之桂都宁可慢一点，也不敢犯了错误，把多年的辛劳一朝错失了。

“既然摘星宗选了三名宗门之桂，莫不是为了确保八宗大会不容有失？可这赞臣明明是神兴教的人，他如果簪桂之试得了前三，岂不是把八宗联盟拱手让给了神兴教？”郑方这样一想，顿觉匪夷所思，神兴教有了赞臣多赤，还要用纳序宴拉拢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一想，郑方就忍不住旁敲侧击，打听赞臣如果获得了前三，会向八宗提出什么要求，那赞臣听了郑方的问题，先是笑而不言，接着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借口自己簪桂之试并无多少把握，现在提那些要求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坚决不和郑方明说。

两人相谈之际，宗门另外一位宗门之桂肖阿弥也过来搭了几句话，老实说，摘星宗作为八宗之一，飞舟上门下弟子哪怕不是刻意，也自有一股主人的做派，不像其他十六宗的宗门之桂，一个个鬼鬼祟祟地躲在舱室里，偶尔出来一下，也是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

飞舟行了一日，这一天灵潮刚刚过去，忽然只听得飞舟左端爆出一阵呐喊声，郑方循声出了舱室，绕道左舷，摘星宗的跨域飞舟做得精致窄小，郑方几步绕过去，只见飞舟左舷外，一艘足足比他脚下飞舟大了数倍的超级跨域飞舟正在慢吞吞地航行。

这超级飞舟比郑方见过的东灵域跨域飞舟还要大上一号，甲板上也不似东灵域的跨域飞舟是一片山水花园，而是一层一层地向上建起无数层舱室，往上越收越窄，顶端的舱室怕是有人界十多层大楼那般高，往下也是如此，远远看去，便如两座金字塔相互叠在一起。

只见此刻那超级飞舟甲板上站满了雄雌莫辨的密密麻麻的灵人，他们一个个高声叫嚷着，郑方侧耳一听，发现这些灵人都是在叫自己飞舟上宗门之桂的名字。

他居然还听见有灵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当下便有些莫名其妙，看看其他人，正一个个地站在船舷，向对面飞舟上的灵人招手致意，每每挥手之间，又引起对面飞舟的一片喧闹。

“什么情况这是？”郑方挤到正微笑挥手的赞臣身边问道。

“这个是红土域的观礼飞舟，被我们飞舟赶上了，大家在这里拉一些票。”赞臣脸孔朝着对面飞舟，保持着微笑的模样，悄悄地向郑方传音解释。

“观礼飞舟是什么东西？还有拉票又是怎么回事？”郑方听得稀里糊涂。

“宗门大比，是神界百年一遇的盛事，每一域都会出一到两艘观礼飞舟，送各域有头脸的家族去观礼宗门大比，这些家族里就有簪桂之试观众团的成员，我可提醒你，虽然我们出自东灵域，但本域的宗门之桂，各自拥趸早已有数，反而是这些异域的观众团极为重要。”

“只要能拉拢一到两成，簪桂之试前三就有希望了。”赞臣悄悄说道。

“观礼飞舟？你是说像这样的飞舟还有好几艘？”郑方对拉票之事倒还没那么在意，听得像对面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不止一艘，顿时惊讶起来。

“这有什么？我可告诉你，每次宗门大比，到场观礼的飞舟若是少于3000艘，那场宗门大比都算是在神界没什么影响的，你要知道，除了这些超级飞舟，那些域主大人，各府府主，甚而至于一些归隐的五境以上大能，哪个没有自己的飞舟？”

“像咱们宗门这样的飞舟，以及宗门老祖宗们乘坐的飞舟都还没算在内呢。”赞臣不屑地道。“你看看，那边就应该是红土域某位大能的飞舟。”

赞臣说着话指向超级飞舟右下角的天空，郑方转眼看去，就见一艘比自己脚下飞舟略小一些的飞舟一闪即逝，超级飞舟上，某些注意到那飞舟的乘客一个个地冲着那飞舟在甲板上行起礼来。估计正像那赞臣所说，他们是看见了自己域的大人物。

宗门飞舟不多久便超越了超级飞舟，但一路上并不寂寞，总是会遇到一艘艘大小不一的飞舟，或是被超过，或是超越别的飞舟，看着如此繁忙的空中场景，郑方一时间也不禁咂舌，感觉到宗门大比在灵界非比寻常的影响力。

“飞舟才离宗门，遇到其他飞舟的机会要多些，等到行驶稳定了，见得也就不多了，我们东灵域只和红土域同路，看见飞舟少了些，所以才会好奇，倘若在万方域那边，同路的有黑水域，南灵域，见得飞舟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遇着了红土域的超级飞舟，似乎让赞臣多赤情绪高了许多，他又陪着郑方在甲板上站了许久，向郑方一一介绍所见飞舟上的图案、形制所代表的意思，郑方这才发现，每艘飞舟绘制的图案不同，配置不同，其实与飞舟上的乘客是有着很大关系的。

“你瞧，那碧睛六翅飞螂乃是我东灵域腾云府惠源家族的族徽，族徽画在飞舟两侧船首，外圈用的银色漆，那就是府主的表示，如果不是府主，外面只能用黑色漆，倘若这个家族连督镇、牧驭、清典都不是，则连黑色漆也不能用，只能用金、银、黑三色以外的其他颜色。”

“家族徽旗离杆顶一尺，这就是府主的规制没错了。”说着话，赞臣多赤又指向那飞舟的桅杆，言语间颇为自得。“说起来惠源家族可也算是我们东灵域一家老牌的家族了。”

听着赞臣多赤的话，郑方心中微微一动，自己手里可是捏着惠源衣这么一张牌的，这赞臣向自己主动介绍惠源家族的飞舟，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想这惠源家的飞舟也是刚好出现，说赞臣多赤有什么深意，倒也显得牵强。

他心中虽有猜测，但看见赞臣没有往下多说，而惠源家的飞舟一阵疾驶，已经把宗门飞舟远远甩开了去，郑方也就没有再去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