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周一抱拳道:“郴州县县令丁成生,其子丁长杰都被抓了,如今郴州县县令府空无一人,属下要不要去一趟黑虎山?”

“去黑虎山做什么?救他们,还是去杀人灭口?”

晏青云冷冷一笑:“一个小小的县令,死了便死了,谁叫他自己目中无人,连国师都不放在眼里呢?”

“可国师他……”

想起那正中宋祁心脉的一箭,周一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如今贺俊也在黑虎山,若他审问丁成生,必然会知道公子派人去过县令府,也能猜到是公子让丁成生派人去黑虎山剿匪,贺俊为了顾全自己,恐会连累公子。”

周一说完,低了低头,又开口道:“不如属下今夜便去黑虎山,除去国师和丁成生,也可避免为丞相府带来无妄之灾。”

“我说过,丁成生死了便死了,哪怕是是他说出丞相府,你觉得,我会怕吗?”

晏青云看着周一,目光冰冷,没有温度。

周一立刻道:“属下逾矩。”

晏青云没说话,望着缠绕在黑虎山的云层,他不由想起了那天傍晚,少女飘逸的发带。

想了想,晏青云还是问:“齐菘那边,调查的可有进展?”

晏青云对谁都不曾上心过,哪怕是宋祁请旨要赐死他,也不过是找了几天国师府的麻烦而已。

但齐菘不同。

那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已经让晏青云几乎动用了青云阁所有的探子,因此,青云阁也将查齐菘的线索放在了首位。

即便是晏青云离开了京城,每日都会有飞鸽传信,将进展告知周一。

在听见晏青云的问题之后,周一立刻开口道:“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想来应该还是没有线索。”

这话听的多了,晏青云心里倒也没多大的波动,而是漫不经心的道:“先前查到的消息里说,黑虎山的大当家姓齐名晟,是天门山的六弟子。齐菘的打扮,行为与养在生闺的小姐不同,有没有可能,她也来自天门山?”

对于天门山,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知之甚少。

江湖中只传天门山山主齐韵神秘莫测,会占卜,懂医术,善用毒,精于排兵布阵,集众家之所长。

唯一可惜的,便是天门山少主是女子,终生未嫁,只收了六个徒弟,给自己养老送终。

而那六个徒弟,除了身在朝廷的宋祁,其余五人,别说画像,就是名字都不为人知。

但有传言说,天门山六个人,不论谁下山,都会成惊动一方的大人物。

诸如宋祁,一手铜钱算尽古今,卜卦之术,无人能及。

今日之事,若非是黑虎山的人绑了宋祁,晏青云也不会知道,黑虎山的大当家,就出身天门山。

难怪附近都传那大当家智勇双全,能能武,敢和郴州县县令叫板,护一方百姓。

如果任由齐晟继续留在黑虎山,想来总有一天,齐晟也会名动京城。

周一听见晏青云的话,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道:“据说天门山如今一共六弟子,皆为男子,除了大弟子宋祁下山,其余五人都在山上,深居简出,应该不是。”

想了想,周一又道:“齐小姐是找千金阁做生意,典当金银,天门山自诩修行之人,向来不把金钱放在眼中,属下以为,齐小姐师承天门山的可能性,并不高。”

周一说的隐晦,但意思明朗。

齐菘不可能来自天门山。

“那就继续查,我就不信,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晏青云说完,脸上神情亦恢复到了先前漫不经心的模样。

“给皇上递个消息,就说国师宋祁命悬一线,如今在黑虎山休养,速派医官前往黑虎山。”

听到晏青云的话,周一皱眉,提醒道:“公子,若是如此,皇上定然会怀疑公子,既然已经决定不理会郴州县与黑虎山一事,何不就此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