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让人处心积虑的去谋划这么多年,想要毁掉乔家?

电话两端的人都静默了片刻。

最后,还是乔蓁打破沉默,“所以,接下来你知道你的调查方向了吗?”

“啊?”鱼显然还没有从这恩怨情仇中醒来。

乔蓁无声而笑,也不生气。她很清楚,鱼这个家伙除了在互联网上堪称天下第一之外,在其他方面都是比较迟钝的。“这条毒蛇的身份,会不会是乔家的仇人?”

她笑容一敛,声音中带着寒意。“你去查一下,乔家上数三代中,可能结仇的对象。”

“好。”鱼立马道。

乔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族,调查上数三代内的事对于鱼来说,只是要花点时间,并不难。

乔蓁不是被动等待的人,她虽然破了毒蛇的局,引他出手。但是,也不会等着他主动的把线索送上来。

“那接下来……”

“接下来,无论他做什么,你和阿唐都要给我盯紧了。”乔蓁打断了鱼的话。

鱼兴奋的道:“知道知道!他做得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我们就越有可能顺着这些痕迹把他从洞里挖出来。”

不过,一想到乔蓁的本事,鱼还是忍不住问,“爷,你猜猜他下一步除了要收购乔氏散股之外,还会做什么?”

“我毁了他一枚棋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猜,他会干脆借着这个局面,毁掉我和乔之升,进一步的破坏乔氏的局势,让乔氏内部更加的不稳定,然后在乔元珅焦头烂额之际,与其他股东私底下交易,把乔家之外的股票尽可能的全部拿到手,这个时候,这条毒蛇亲自出来咬人的时候了。”突然,乔蓁一笑,眼中却一片清冷。“说不定,他还在暗中感谢我,帮他加快了计划的速度呢。”

“好复杂啊!我怎么感觉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那个蝉,也是黄雀,而那条毒蛇是螳螂?”鱼晕乎了。

乔蓁突然闭上双眼,没有回答鱼。

鱼猜到她在思考,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的等待。

过了好久,乔蓁才闭着眼睛道:“或许,他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是什么?”鱼问。

乔蓁猛地睁开双眼,眸底乍现寒星。“毁掉乔氏,毁掉乔家。”

“啊?他不是为了乔家的钱?”鱼又懵了。

“钱,只是附带的目的。他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把乔氏推向万人唾骂的境地,钉在耻辱柱上。”乔蓁的声音很低沉。

随着反复的推测,挡在她眼前的迷雾正在一层层的散开。

天大亮的时候,乔蓁于鱼结束了通话。她没有修炼,只是在闭目养神。但即便是这样,她的大脑也在飞速的运转着,推演着接下来各种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嗡嗡——!

乔蓁被手机铃声惊醒,她睁开眼,垂眸看向来电的人。

是叶非来电。

乔蓁双眸倏地一缩,迅速推测出叶非这通电话的内容,以最快的速度接通。“有进展了?”

在乔蓁察觉到藏暗处,意图谋算乔家的毒蛇存在后,乔蓁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鱼,而叶非则专心调查陆归浔的事。

“查到了。”叶非的回答带着一种轻松,但是语气却有些沉重。

“说。”乔蓁立即道。

无论叶非查到了什么,对乔蓁来说都是好消息。陆归浔已经死了,不管她当年是怎么死的,乔蓁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查清楚真相。若她真的是被人所害,那身为子女,自然要替母报仇。

“当年在产房的助产士,还有后面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大多都没了踪迹,还有些病死,或意外去世。这样的巧合,我猜测可能是人为的,因为意外死亡的人数占很大的比例,病死的只有1个。不过,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当年在陆归浔急救的时候,一名实习护士因为手术室紧缺人手,所以就被带了进去,混乱中,也没有在参与手术人员表中记录,当时她只是实习护士,后来实习没通过,也就离开了,没有继续留在那家医院。后来,也没有再从事这个职业,回了老家。所以算是逃过一劫。我找到了她,而她记性不错,虽然没有参与生产过程,但是却听到了抢救时医生说的话。”叶非声音中透着一些疲惫,想来,为了调查这些被人掩盖的真相,他也费了不少功夫。

乔蓁紧抿着双唇,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催促他。

“据那护士回忆,一开始是没有安排这台手术的。你母亲是顺产,可是孩子出生之后,却突然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医生紧急开了手术台,准备抢救。刚好那天手术多,妇产科里的护士都被抽调了好多,她就顶上去了。她进手术室的时候,就看到好多血从手术台上躺下来,把病人身下都染红了,输血都输不快。”叶非突然停下,电话里的沉默,让他不由得担心:“你没事吧?”

“我没事,继续说。”乔蓁平静的声音传来。

叶非叹息了一下,有时候乔蓁越是平静,越是证明她内心的波动更大。

“她当时只是在一旁记录生命检测仪器的数据,靠近不了手术台。只是听到医生说,病人很危险,恐怕凶多吉少。然后又在奇怪,为什么无论用什么样的仿佛,都无法止住血。好像血管一下子变脆了,一碰就破。刚止住了这一处出血点,立马又有新的出血点出现,最后搞得医生根本无从下手,还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出血症状。因为无法解决血管破裂的问题,所以最后也没能抢救回来您的母亲。”

“叶非,你是医生你怎么看?”乔蓁问。

叶非沉默了一下,才慎重的回答:“我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大出血情况,这种形容,好像不太正常。”

“那护士还说了什么?”乔蓁又问。

叶非惋惜道:“没有了。她本就只是个实习生,手术结束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实习岗位,之后两天也只是听其他护士交谈时,提起那台手术,说那大出血很奇怪。因为特殊,所以还有当时医院的院长还曾与乔家谈过,希望捐出遗体给医学院做病理研究。结果,被乔家拒绝了。后来就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而她因为实习不合格,也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