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陶商疑惑道。

“桂枝汤方……”张仲景似是显得有些委屈:“听说是你弄的?”

陶商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完了,抄袭抄的,被正主找上门来了!

陶商颇是为难的伸手挠了挠头,无奈道:“原来张先生千里而来,是为了这纸汤方……那个,这汤方碍着你什么事了?”

张机又满怀激动的从怀中拿出了另外一份简牍,递给了陶商:“这里面,是我多年来的心血之作!张某不才,自唤其为《伤寒杂病论》,其虽尚未完成,但当中的一副篇章,曾记载为桂枝汤方……”

陶商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不要脸道:“跟我的弄重复了呗?”

张机意味深长的点头。

陶商拿过那卷未完成的《伤寒杂病论》,一边看,一边喃喃道:“没关系,多大点事,版权让给你就是,一张药方而已,陶某不甚稀罕……”

张仲景却是重重的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就算是药方弄重复了,但药理药性并无一味差错,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若非是你抄袭了张某的秘学,那便是我抄袭了你的……可我敢对天启示,张机研药半生,绝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今日来此,说什么也要跟你理论个明白……”

张机在那里喋喋不休,陶商却没怎么听,只因他翻阅《伤寒杂病论》的手突然停下了,眼睛瞪的大大的。

陶商正在看的那一段,起首的标题赫赫然正是“五石散”一篇。

张机见陶商不与自己理论,而只是使劲的盯着简牍看,有些不高兴了。

“太平公子,还请针对此事,给我一个说法才是。”

陶商仔细的将那一段看了片刻,然后对着张仲景展开,一指上面的方子,呵呵笑道:“你的那些都是小事,就算是我抄了你的,行吧?我理亏……咱们且先看看这个方,张神医果然是高人啊,这五石散方,你果然是懂的,看来陶某确实是没有绑错人,张神医行行好,能不能帮我把这一段的方子配出成药让我观赏一下?”

张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紧张了。

“断断不可!”张机将头扭的如同拨浪鼓一样,表示坚决不从。

“为什么?你这上面明明写着此方乃是治疗伤害,燥热补益……既然是补益的,为什么不能配?”

张仲景突然迈步上前,伸手就要夺陶商手中的《伤寒杂整论》,但陶商却是早有准备,他机敏的将手一下放置于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张机。

张机的头上有些冒汗了。

“你这后生……莫闹!那五石散对于患有伤寒的病人,虽然有温热补益的功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伤害甚大,万万不可瞎用。”

陶商的眉毛轻轻一挑,奇道:“你先说说,你这药方配置出来的成药,若是吃了,会有什么伤害?”

张机跺着脚道:“这五石散常人饮用之后,绝难静卧,必然是会转着圈的四处走动,三魂七魄亦是会出现幻听之感,如坠迷雾,且会浑身燥热,必须要吃凉食、喝醇酒压住药性,否则身体很难化解掉五石散的毒性,此方可治病,却亦可害人,绝不能随意配之……”

“这玩意有壮阳的功效吗?”陶商好奇的问张机道。

张机见陶商好像没听见自己说话似的,颇有些发恼:“我配的是伤寒药!又不是春药,什么壮阳不壮阳的……快还给我!”

说罢,张牙舞爪的向着陶商冲了过去。

陶商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便见裴钱和裴本两兄弟冲了进来,一左一右的将张机钳住。

陶商笑呵呵的对张机道:“张神医,你这本《伤寒杂症》,陶某暂时收下,待我用这上面的方子配置出恰到好处五石散后,自当完璧归赵……既然张神医已经来了我金陵城,依陶某看索性就别走了,正好留在这里……陶某的金陵城真的很缺少像您这样的医道人才,今后为校事府配置各种毒药的事儿,可能就要经常麻烦张神医了。”

张机闻言,脸色骤然变的煞白。

“毒、毒药?”

“嗯,不错,我相信在一千多年之后,毒圣张仲景的名声势必会传颂于整个天朝!今日,咱们就先从这小小的五石散开始。”

张机膛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己跨越千里之地,来寻陶商,只是想把陶商这边桂枝汤方的出处弄个清楚。

何曾想得到,汤方还没弄明白,却被这厮将自己扣下做毒药?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